“鄒老師你別妄自菲薄,至少你……”女教授斟酌了一下,“修複古畫很在行啊,算是業內比較好的古畫修複師了。”
鄒覺頓了頓,語氣平淡:“可是,比我強的那些修複師,都在我家族譜上。”
換言之,從秘畫師一族來說,他依舊只算個神棍。
“……”女教授沒想到還有這一層,一下子實在想不出還能怎麼安慰,就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沒事,你到他們那個年紀,也不會比他們差的。”
付生玉在旁邊憋笑得辛苦,也伸手拍拍鄒覺的肩膀。
鄒覺無語地看著她倆:“你們別這麼看著我,我還想問呢,阿玉你怎麼能接受強度那麼高的學習啊?我妹妹不愛學,我後來也跟著偷懶,小孩子根本不可能接受那種填鴨式學習!”
“我小時候沒覺得學這些很痛苦,我奶奶的教育方式不太一樣,來找她下單的人很多,她每次要教我什麼,都會挑相應的單子讓我跟著去幫忙,久而久之,就算我不愛學,也能熟練地運用那些知識。”付生玉說完,也慶幸吳福春選擇用這種方式讓她慢慢學習如何成為一個靠譜的人。
女教授贊同地點頭:“確實是,實踐出真知,對還沒懂事的孩子來說,自己努力去完成一件事得到結論,比打人直接告訴會更好。”
不過這只是吳福春對於付生玉的教育方式,鄒覺家卻沒法在鄒覺沒練好的時候就放他出去跟單子。
畫畫是個技術活,沒個幾年的訓練根本沒法出成果,付生玉會畫畫還是上了高中決定當藝術生才學的,其他技能倒是可能是個半吊子的時候就給吳福春打下手。
類似於師傅跟學徒,學徒打下手很多年之後,總會出師的。
幾人隨便聊著天,很快付生玉就要上山,去之前付生玉還到食堂先吃了頓飽飯。
到山上時天完全黑了下來,不過沒到說好的九點半,付生玉就在附近逛了逛。
晚上的山林很陰森詭異,周圍有各種悉悉索索的聲音,要是膽子小的,估計已經被嚇哭了,而付生玉從小就跑很多這樣的地方,跟出來逛花園似的,還有心情看看果子看看花。
付生玉掐著九點的時間回到那戶人家門前,敲了敲門。
這次依舊是英姨過來開門,她含笑迎付生玉進門:“付老闆晚上好,辛苦您跑一趟了。”
“還好,收了錢不就得給客人最好的服務嗎?現在,帶我去見你的主人家吧。”付生玉不冷不熱地說。
英姨知道昨晚的事讓付生玉不開心了,怕她撒潑直接退單,也不敢做出不高興的模樣,繼續小心翼翼地帶著付生玉往主院走。
一邊走英姨還一邊給她解釋:“今晚回來的是大小姐,她有些不良於行,量尺寸比較麻煩,希望付老闆多擔待。”
聽到這個,付生玉微微皺起眉頭:“不良於行?一般給這種不良於行的人做衣服,會做得稍微前短後長,需要這麼做嗎?”
英姨愣了下,搖頭:“我不知道大小姐是否接受,等會兒,您問一下吧,大小姐是個好人,沒什麼架子,您問的話她會回答的。”
“不會不太禮貌嗎?”付生玉有些糾結,人家身體不好還是個瘸子,她拿著這種問題去問人家,怪失禮的。
“沒關系的,總要接受嘛。”英姨露出一個像哭的笑容。
既然管家都這麼說了,付生玉就當她說的是真的,反正主人家不高興了,遭罪的也不是她。
到了主院後英姨帶著付生玉去了偏房,說是大小姐腿腳不好,所以在房間等她們。
這個宅子的佈置跟古建築差不多,都是各個偏院、客院圍繞主院,還帶一個很大的後花園,平時主人家會有各自的院子,不過主支應該就住主院。
偏房裡有燈火,英姨帶著付生玉走到門口,她敲了敲門,恭敬地說:“小姐,老奴帶了裁縫來給您裁製新衣,這就進去了?”
裡面沒人說話,過了會兒才手指輕叩桌面的聲音。
付生玉挑了挑眉:“英姨,你確定你家小姐還能開口嗎?”
英姨沉默一會兒,回頭看向付生玉:“付老闆,我家小姐確實體弱多病,而且前陣子出了意外,受了很重的傷,可能需要您多費心了。”
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更坐實了對方確實不會說話。
付生玉無奈地支著腦袋:“英姨,不是我推脫啊,我們做衣服除了要量尺寸,還得聽穿衣者的要求,可她要是不開口,我瞎猜著做,那最後做出來你們不滿意我可是不退的。”
“沒事,先做吧,要是小姐最後不滿意,我加錢給你做一套新的。”英姨對這個倒無所謂,老家族就是財大氣粗。
得了對方的保證,付生玉就不說什麼了,讓英姨帶自己進去。
推開門後是一個小廳,右邊是臥室,被一個屏風擋住,看不清後面的人,從燭火映在牆邊的影子可以看到一個清瘦的女子坐在屏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