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生玉靠在椅子上,微笑:“要是我現在去說報假警,那個袋子怎麼解釋呢?袋子裡的血跡怎麼解釋呢?就算今晚我能洗脫嫌疑,我的行為還是很奇怪啊!”
怎麼每次遇見這種事她都一身黑鍋?
趙家村案是,現在也是!
“這……等等,洗清嫌疑,怎麼洗清?”鄒覺注意力轉移到了另外的地方。
隨後付生玉跟他說了自己的猜測,然後說:“我來找你就是讓你看情況辦事。”
鄒覺皺起眉頭:“你說。”
“以防萬一啊,咱們不要主動給出日記本,看那家人怎麼說,如果他們自己作為目擊證人說出全部過程的話,日記本就不給了,我沒說我們手裡有證據,如果警方覺得光有證人不能斷案,我們再把日記本交出去,而且給他們推一個‘畏罪殺人’的罪名。”付生玉壓低聲音說。
“畏罪殺人?”
付生玉點點頭:“寫了日記的女孩兒,就是最直接的證人,他們害怕事情暴露,所以讓不懂事的小兒子,幫忙解決。”
鄒覺聽了,深深看付生玉一眼:“六啊,可是,萬一那家人說我們沒有證據胡說怎麼辦?”
“那他們兒子就被抓走了呀,如果他們承認自己利用小兒子,他們就是犯罪;如果他們不承認,自己兒子就是少年兒童犯,一輩子都有汙點,不管怎麼選,都算是報答給我們證據的那家人了。”付生玉解釋道。
聽罷,鄒覺不再猶豫,當即點頭:“就這麼辦,我可不能讓這個村子的人好過!可是,你確定那家人今晚會說嗎?”
付生玉輕輕笑了下:“所以,今晚,我們得去吃這頓夜席,還得顯示出,我們跟他們,同病相憐的樣子。”
“哦!靠譜!”鄒覺恍然大悟。
天色很快暗下來,平時只要過了下午五點就安靜得只剩雨聲的村子,今夜熱鬧非凡、人聲鼎沸。
付生玉換了件黑色的外套,跟鄒覺一塊過去參加夜席。
半條街都被搭了棚子,下面擺滿了圓桌,還有各家幫忙烹飪的夜席飯菜,幾乎是各家的存貨,雨季糧食本來就不多,都是大家拼拼湊湊出來的。
親近一些的人就坐在中間的幾桌,客人們只能坐在邊緣。
付生玉跟鄒覺本來打算坐最邊上就行,然而剛坐下,就看到了穿著麻衣過來的女孩兒姐姐,她邀請付生玉跟鄒覺一塊去主桌坐。
“這個……好嗎?我們是外人。”付生玉忍不住提醒道。
女孩兒姐姐皮笑肉不笑地說:“主桌就我爸媽跟我三個人,你們就當過去填位置吧。”
對方都這麼說了,付生玉跟鄒覺只好起身跟著過去,路過其他桌,別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們。
等到了女孩兒家門口的主桌,付生玉跟鄒覺挑了兩個位置坐下,接著就看到死去女孩兒的父親帶著劉錦他們過來。
一群外鄉人,幾乎坐滿了整個主桌。
村裡人都在招呼彼此,只有他們一群人,相熟又不熟,坐在一塊,安靜中全是尷尬。
小於警官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起身給大家倒茶:“來者是客來者是客,大家喝茶,我們這山上的茶樹,春天採芽尖兒炒的茶,別有一番、風味啊!”
給一桌子的人倒了茶,先動手喝的檢察官猛地又吐回去:“這什麼味啊?又苦又澀。”
劉錦拿起茶杯嗅了嗅,忍笑說:“山上的茶樹要向陽長的才好,這邊一年四季都是雨,山又不高,背陽,還是雨水多的春天採摘,不苦才怪。”
“劉老闆說得對,這是我們的自留茶,每年只有六七八月的茶會作為商品售賣,其他的都賣不出去。”小於警官忍俊不禁地解釋。
這下子,其他人也不敢喝了,場面再次安靜下來,大家互相猜測著受害者一家找他們過來的原因。
村民們漸漸到齊,圍著他們的人越來越多,周圍的雨一直在下,棚子下水汽重,空氣又悶又冷。
時間一點點過去,晚上八點整,人總算到齊了,就連隔壁民宿的老闆一家三人都在村長的監督下,出來一塊吃。
原本臉色就不好受害者一家,看到那家人,臉色更是難看,恨不得沖過去咬兩口洩憤的模樣。
人到齊後,本來應該由死者父母親人說些話,接著才會動筷,算是對死者的尊重。
然而死者父母跟姐姐站在自家門口,看著周圍的人,眼眶都是紅的,有人嘀咕說幹嘛不快點說,他們都沒吃飯呢,空著肚子來的,結果看著飯菜還不能吃。
似乎在他們眼裡,吃飯比死了人更重要。
死者的姐姐冷笑一聲,幾步走到主桌前,對小於警官說:“小於警官,我實名舉報,一柳村的村長、六叔……等人,謀殺了來旅遊的客人鄒米跟黃微。”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愣住了,就連有所準備的警方等人,也沒法直接反應過來。
而且對方一口氣說了十幾個人名,直接把小於繞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