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行動受限,不能隨意出門,這種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楚予宴聽了她的笑話,也和她一起挪到窗邊,觀察窗外還有沒有其他的倔強柴犬出沒。
剛一開窗,和風細雨撲面而來。
落葉枯枝,雨露秋霜。
白寧寧趴在窗臺上感受了一會兒秋天,就將窗戶關上了。
她覺得楚予宴常年不鍛煉,身體估計不太好,容易感冒。
楚予宴看她,正想開口,就聽到白寧寧說:“哦,對了。”
白寧寧將自己和雲悠瞬的聊天記錄分享給他看,自我反思:“我是不是太冷淡了點?”
楚予宴對著手機輕嗤一聲,甚至覺得她回複訊息就已經算給好臉色了。
白寧寧:“……”
懂了。
楚予宴說:“像這樣的人,你以後會遇到很多。你要自己學著分辨……昨天在地府不就做得很好?”
昨天夜裡,楚澤實在是想不開,又沒事幹,坐在忘川旁邊嚼著紅絨草,跟他訴苦了一整晚。
楚澤簡直在把紅絨草當煙抽。
白寧寧:“因為他們是鬼怪聯盟,有原罪在,我才能那麼不留情面。”
但像雲悠瞬這樣的人,沒有做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只是什麼都沒做而已,論不上有罪,對方只是什麼都沒做而已。
“你想錯了。”
楚予宴打斷她的迷茫思考,嘴角上揚,但眼底沒有任何笑意:“他一早就知曉你的存在,大可以早點將你接去保護起來,但沒有;他如果害怕,也可以悄悄通知地府,但也沒有;再不濟,他偷偷告訴我們和你有關的線索,我們也可以自己查,但什麼都沒有。”
窗外的雨急促了些,豆大的雨點砸在窗戶上,伴隨著噼裡啪啦的電閃雷鳴。
紫色的光驀然照亮楚予宴蒼白的臉,竟然顯得有些陰森可怖。
白寧寧忽然覺得,他的神態和氣場可能更符合世俗意義上的閻王形象。
楚予宴淡漠地揭露事實:“他什麼都沒有做,是因為他在找機會站隊。如果現在是清微山有優勢,他也會毫不猶豫投奔清微山,將你賣得徹徹底底。”
正因為雲悠瞬一直盯著白寧寧的動向,所以才會在白寧寧代表地府出席會議的時候,第一時間聯系白寧寧表誠意。
但如果白寧寧被送進了轉靈陣裡,他多半也不會攔,繼續當他的邊緣隱士,可能以後會更加配合清微山一些。
楚予宴見白寧寧半晌不說話,以為自己說話重了,驅使輪椅,去拿了罐糖給她。
楚予宴的表情又變得柔和起來:“抱歉,我可能帶了點私人恩怨和惡意揣測,你可以不用考慮我的想法,按照你想的來就可以。”
白寧寧只從其中拿了一顆糖,說了聲謝謝。
她又搖搖頭:“我認可你的看法。”
她只是忽然有點難過。
楚予宴說這些話的時候,身上是帶著戾氣的。
這些戾氣來自於他日複一日的噩夢和隨身相伴的厲鬼糾纏。
遷怒也好,報複也罷,都是合理的。
雲悠瞬也不完全無辜。
白寧寧敲了敲玻璃窗,說:“如果一會兒雨停了,有太陽出現的話,也許會看到彩虹。”
她話音剛落,窗外忽然閃了閃,緊接著雷聲轟隆隆響起。
像是在反駁她的話。
白寧寧對著窗外嚷嚷:“我說有就肯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