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漠北是人待的地方嗎?他怎麼自己不去?”
而且從漠北迴來不知道受了多少磨難,性情都變得差了幾分,更別提與她的關系。
真就如四皇子母妃說的那般,以為她是拋棄孩子換取榮華的生母吧。
容太後賭氣,想到那已經死了的源頭就忍不住敲著琴譜。
“愛聽誰彈這回到了下邊可以隨便找了。”容太後嘴上不留情面,人都走了還能管活人說什麼不成。
“您在宮中說說也就罷了。”杏縵笑道。
畢竟是先皇,還要留些臉面。
容太後可不管那些。
“羅家也真是的,自己不成事還要牽連孩子,十七歲的孩子給他們求情,真擔得起,嘁。”容太後照例埋怨著羅家,本來就看他們家不順眼。
“不說了不說了。”容太後唸叨過往瑣事久了,也心煩。
杏縵點頭,轉而問道:“娘娘,這琴好眼熟,可是哪裡的名琴?”
“這是皇帝的舊琴。”容太後像是十分珍惜一般,“算她有心。”
皇後竟能想到給她送這琴來,二百萬沒白花。
不過她轉而嘆息一聲,可這又有什麼用?
教了兒子琴,卻是半點不碰。
“這孩子……到了太學竟然不學了。”容太後摔著琴譜,憤憤不平,“太學也是慣著孩子,說不學真就不學。”
沈曠五歲離開以後就沒見他碰過琴了,想來也是記恨著她這個生母,才不願意多碰吧。
現在也一樣,不冷不淡的。
想來也正常,缺失了多年那能那麼快補回來。
“……還說什麼不是你的孩子,別多問?”容太後想著她去問先皇時聽來的話語,“真是……”
容太後想來就生氣,可琴絃的聲音卻像是撫平愁容。
“彈完吧……”容太後自言自語道:“好久沒彈了。”
熟悉曲調傾瀉而出,容太後將那剩下的《千山念》進行下去。
她未注意到遠處樹影搖擺處立著的人,言語之間掀起的波動比風浪都大。
“您聽清楚了?”秦硯輕聲問道。
倒也省了些事。
沈曠盯著華貴卻顯單薄的女子坐在琴前,樹影之間的光影讓神情變得柔和起來。
秦硯帶他來這,就是為了讓他聽到這些。
“為何不覺得是我冷漠?”沈曠問道。
從來無人問過他這些。
“一直以來,您都沒忘記這首曲子,若是一絲都不碰,如何教的了我?”秦硯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