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還要打起精神解決那群刁蠻的管事的。
既然自己能解決,那就不必讓他擔憂。
每每秦冶問起,她都會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笑起來。
秦家大小姐那明媚張揚的笑容是她最堅硬的鎧甲,她眼中不屬於少女的堅定是她最強的矛。
不讓人擔心,好似已經成為她的本能。
秦冶似乎發現了,秦硯總是問著他們的事情,關於家中的事只會說“一切都好”,連點雞毛蒜皮的抱怨都沒有。
“別問你什麼都說好,我是你哥,開口說一聲能缺條腿啊?”
“有什麼想要的就說,有什麼自己解決不了的就讓人去找我。”
秦硯抿嘴,但抬起頭還是那樣笑著,“那……我想要兩條嶺南小金魚。”
她想,這應該就是任性吧。
“嗬,你這還挺會要東西。”秦冶有點後悔。
但還是給她弄來了小金魚。
那時雖是不算輕松,但勝在自在。
但一次又一次目送父兄出征,到最後沒有一個人回到家中。
原先支撐她穿起鎧甲的人早已離去,想讓她任性一些的人只能活在往昔。
她在長安舉目無親,不知道該信任誰。
很累,活著很累。
她不知道跟誰說,也不敢跟誰說。
而如今眼前的人幾近拆穿她的偽裝,一步步逼問向前。
沈曠眼眸中映著她的身影,不容人抗拒一般奪取著她的注意。
“阿硯,跟我說說吧。”
“你到底想要什麼?”
耳邊音絲叩響心絃,擾亂心神的卻是她自己漂浮不定的意志。
秦硯面對過沈曠問出的許多問題,但唯獨不知道這應該如何作答。
很少有人看穿她的偽裝,沒有人問過她。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答案。
但沈曠替她答了出來,“沒什麼想要的。”
如果是往常她會這麼答。
秦硯眼神輕晃,好似失笑一聲,確實是她能說出來的。
但也確實,和離之後越發看不清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嗯。”秦硯點點頭。
一時扭轉人的習慣是不可能的,沈曠曾經問了上百次,也是一樣的答案,忍不住眼中染上一抹失落。
只是他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
“三年。”沈曠忽然靠近,他與書架之間的距離僅僅能容納一人,他低頭看去那猶豫不決的姑娘,沉聲說道:“三年不值得你信任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