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明亮,清風送爽,一行六人,打打鬧鬧,倒也快活。
古璇依舊不停對魚裳獻殷勤;狐緋語依舊對魚裳怒目而視;豆皮依舊仰起下巴一臉驕傲;豆包面色憨傻只知道吃包子。
至於花青素,雖依舊是一副頹廢樣,但看向古璇時,眼中總會流露出一絲莫名的情愫。
古璇自是察覺不到,但卻被豆皮察覺到了。是以,每次只要他看向古璇,豆皮要麼擋住他視線,要麼將隨手撿的石子樹枝丟到他身上。敵視意味,不言而喻。
這日,他們到了一個小村莊。
“今晚,我看我們就找一戶農家歇息了吧。”古璇看著西山日落,建議道。
狐緋語抱著她胳膊,嗲嗲道:“你睡哪,我睡哪?”
古璇打了個寒顫,從她懷中掏出自己胳膊來,見其他人不反對,敲響了一家農戶的門。
可她敲了半天也不見有人來應。
不得已,又敲了另一家。
還是沒人。
在連續敲了數十家無果之後,古璇終於肯認命了。
一行人向著前方走去,轉過好幾條小道,終於在遠處一個空地看到了篝火。
他們幾步跑過去,古璇這才知道原來全村人都跑到這裡來聚餐了。
據說,今日是河神生辰,村長帶了全村人來這裡給河神慶生。
天色還未完全暗,古璇可以看到遠處有一片湖泊,一眼望不到頭。
浪花朵朵拍在岸邊,祥和卻也帶了未知事物的不安。
古璇憑感覺,她覺得這片湖泊不是很安生。
有幾個婦女攙扶著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走來。
古璇趕緊走過去,“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姑娘是外地人吧!”離那女子最近的一個婦女上前,她臉上猶有斑斑淚痕。
古璇再看其他人時,他們臉上亦有慼慼然。
那紅衣女子突然放聲哭喊了起來,“娘,我不想死,救救我,求求你。”
那婦女掩面哭了一會,後面走來一個老者,“這是你的宿命。”
那老者紅光滿面,眉心間有一道銀色閃電,一雙老眼冷漠無情,忽視那女子哀慼面容,對著婦人道:“你的女兒是個有福氣的,你也不要再拖拖拉拉,誤了時辰,村裡人誰都擔當不起。”
“娘,不要……”
古璇驚訝,原來他們是要用這女子祭河神,呸,什麼河神,肯定又是魔類在作怪。
她剛要上前,靈溪卻不知從何處冒出來,抓住她肩膀,“不要輕舉妄動!”
“放開!”古璇皺眉,厲聲呵斥。
“這村裡的人信奉河神一事由來已久,你若現在跳出去,只怕他們不會感激你,相反還會覺得你多管閒事把你驅逐出去。”
“哼,難道就因為怕惹上麻煩就坐視不理,任一個生命活生生消逝在眼前麼?”頓了一下,她問,“當初你救我的時候可想過麻煩?”
古璇以為自己說出這話後,靈溪至少會停頓一下,可是沒有,靈溪抓著她肩膀的反而越來越緊,她暗中使了幾次勁,也沒能掙脫開來,她怒了,“你要怕麻煩在暗中繼續躲著便是,出來攔我作甚?”
靈溪冷笑一聲,“是不是為了救那少女,你什麼都願意做?”
“當然!”古璇回答之後才發現,她又一次說話不經大腦,只憑身體裡一腔熱血來判斷了。
來不及反悔,她只聽得靈溪宣佈她命運的冷漠聲音在她耳邊低聲響起,“這可是你說的,”她聽到他的聲音變得晴朗有力,“諸位,這位姑娘說她願意代替那位女子,不如就讓她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