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已經崩壞的夏家人並不原諒他,他們將仇恨的種子深種,在20年後生根發言結成果實,毀了他。
天道輪回,誰也不會饒過誰吧。
“好了,”蘇淮不想讓頹喪的情緒影響到自家閨女,摸了把臉驅散了烏雲,笑了笑,“吃飯吧,不然你媽該鬧了。”
蘇笑笑點了點頭,伸手想挽住自家父親的手,卻發現自己的腳步似被釘在了原地,而蘇淮兀自越走越遠。
“爸?爸?”蘇笑笑驚慌失措地叫喚著,前方的人卻恍若未聞。
她緊接著發現眼前的景象像電影倒帶般,所有燈光從她腳底下飛快地溜走,不遠處的蘇母言笑晏晏地端著飯菜出來,蘇勤拿著跟筷子跟在後面夾著,被發現的蘇母打了一頓,蘇淮站在電視前看著氣象臺報道著明天的天氣情況,嘴裡唸叨著明天要記得帶把傘。
日子就像平常一般的恬淡,她就像不曾存在過這個世界上一般,沒有人提起她。
蘇笑笑只試圖追趕了片刻就放棄了,從她走進那個庭院她就知道這一切都是夢境,是上天送給她的一個禮物,如今,夢該醒了。
她看著依然燈光明亮的房子,和溫馨吃飯的人兒,像平常跟人打招呼般舉起手,輕輕揮著。
再見了,我愛的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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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笑笑初睜開眼時,只覺得跟前白茫茫一片,遠處依稀能聽到誰激動地大叫著,卻很不真切。眼皮似有千斤重,她勉強抬了兩下,依然不負重荷地合上了眼。
等她完全醒來,已經是三天後的事了。
葉莘曉瞧見她眼睛睜開的那一霎那根本顧不得什麼有淚不輕彈,眼眶一下就好了。他著急地喚來醫生,確定她意識已經開始在恢複的當下,才腿軟地癱在椅子上。
醫生從手術室將她推出來後並不確定她能醒來,整整一個禮拜,但凡她的眼皮子有個動靜,他都跟催命鬼似的將醫生叫來,直到三天前她睜了下眼,但很快卻又閉上了,以至於醫生再三跟他保證蘇笑笑已經沒事了,他依然不敢相信。
天人永別,原來是這種感覺,葉莘曉這次可算是真切地體會到了。
胖柯提著兩個飯盒從外頭剛好碰到醫生帶著護士出去,還沒開口問就見病床上的蘇笑笑一雙大眼迷茫地轉著,瞬間就哽咽了,“笑笑,你醒啦?”
蘇笑笑的身子彷彿不是她的,重得根本沒辦法動彈,只能微蹙著眉頭呻吟了一聲。
一旁的葉莘曉急忙又跳了起來,“你怎麼樣了?哪不舒服了?”
哪哪……都不舒服其實……
蘇笑笑很想這樣回答,不過話到嘴邊卻又換成,“蘇勤、陳嘉,他們,他們怎麼樣了?”
那聲音沙啞得如同鴨叫般難聽,不過心裡有事的兩人都沒意識到。
他們下意識地避開蘇笑笑的眼,對視了一番。胖柯悻悻地將打包盒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裝作忙碌地開啟袋子,葉莘曉則給蘇笑笑掖了掖被角,想讓她再休息的時候,卻被蘇笑笑一把抓住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