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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了,天也涼得很,夏落攏了攏衣服,低頭往前走著。
比起喧囂吵鬧,他更喜歡在夜深人靜的街道上瞎走,那可以讓感到一股難言的寧靜。他其實並不喜歡春來香那種場合,如果不是當初那個人說只有這樣才能在清市生存下去,他可能會更願意選擇做個小本生意的商人,而不是整天流連在燈紅酒綠裡。
他不喜歡應酬,極其討厭。
但沒辦法,那個人和張叔決定要走這條路,他也只能順從。
夏落抬頭望著黑夜,一輪明月高高地懸在空中,很公平地向每一寸土地撒著光亮。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他低聲輕吟,一股淡淡的悲涼從心裡襲來。
他繼續朝前走著,剛拐了個彎,忽然聽到前面傳來一些聲響。
“臭小子,叫你給錢,聽到沒有!”
“我沒有錢!”
夏落定晴一看,兩個虎背熊腰的男人將一個看起來瘦瘦小小的年輕人圍在中間,靠左邊的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煩,舉起手來就往他的額頭“啪啪啪”地扇著。
“沒錢?沒錢你出來混什麼啊沒錢?我警告你,老子我脾氣不好,再不把錢給我拿出來,明天我就上你家鬧去!”
“我說了我沒錢,你上我家也沒用!”年輕人身子瘦小,但沒想到倒挺有骨氣的,一張臉倔強地抬著,哪怕他的額頭已經紅了一片,也沒見他低頭示弱。
夏落猛地想起多年前那個一言不合就和別人打架的小孩。
小小的身子裡有根敏感的神經,動不動就跟他人叫囂鬧事。好不容易捱到學校畢業,卻差點因為打群架被關進少兒所。
當時如果不是張叔及時找到他們,可能這個時候他已經是黑社會的一員了。
人的際遇,有的時候真是奇怪。
夏落笑了笑,再看向前方,那兩個男人已經將那個男孩圍起來暴打了。
他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十分鐘後,一輛麵包車急匆匆地停在路邊,車上一下子湧下了四五個人。
他安靜地站在角落裡,聽到裡頭不時傳來的求饒聲,勾了勾嘴角,點起了一根煙。
煙還未抽完,便聽見裡頭有人惡狠狠地說了句,“這小子以後我們在罩,敢在動他,我讓你們從此消失在這個地方!”
“鬼爺,對不起啊,我們不知道這小子是你的人,以後再也不敢了。”剛剛囂張跋扈的聲音立即偃旗息鼓。
“哼。”被稱作鬼爺的人冷哼了一聲,夏落便看見他們一貫而出,上了麵包車。
不到一分鐘,那兩個人渾身是傷地互相攙扶著也離開了。
夜色重新恢複了寧靜,夏落緩慢地踏著步子,走到年輕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