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騙鬼呢。”湘君翻了個白眼,她就不信有長陵王美色在前督公會有心思去私會什麼舊情人?那人有可能長得比殿下還好看嗎?答案顯而易見。
齊湘煞有其事道:“若非是我親眼所見我也不信,那姑娘長相普通,別說和顧大人比了,就連府中婢女的姿色都比不上,定然是督公少不經事時惹下的風流債。你說督公要把她帶回京該當如何是好?顧大人那醋勁上來……”
湘君自斟自飲趴在美人靠上聽歌姬彈古箏並不想聽齊湘不切實際得胡言亂語:“殿下呢?”
齊湘指了指雅閣擠眉弄眼:“剛開葷不知節制,不知道要折騰到什麼時候,這還好是春風渡的小倌,換成普通人估計也承受不住。殿下平常看上去溫文爾雅、禁慾疏淡,沒想到在床上……”
“什麼!哪個狐貍精敢玷汙我們家殿下!”
“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一次?”齊湘對於每次說話都被打斷表示很不滿,他都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接,嚴重限制了他的發揮空間,“知子莫若父,督公選得狐貍精深得殿下歡心。”
湘君酸溜溜瞪著鏤花木門豁然起身,只要一想到長陵王此刻正與某個小狐貍精翻雲覆雨她恨不得沖進去把人揪出來去喂她的蛇,那種感覺就像自家種的白菜被豬拱了,怎麼想怎麼憋屈。
燭光亮起,房門開啟,齊湘目瞪口呆看著緩步而出的宋予衡驚得把剛入口的酒噴了出來,嗆得他直咳嗽,湘君倒吸一口氣意味深長的目光在容策與宋予衡之間轉來轉去。
齊湘伸手遮住她的眼睛亡羊補牢:“那個……你也知道我這人就喜歡胡言亂語,剛剛說得話不做數,督公和殿下獨處一室聊聊天很正常的對不對?”
“還需要滅燈?”
“滅……滅燈?這個……那個……滅燈……”
宋予衡看著倆人竊竊私語,不悅道:“樂不思蜀了?還不走?”
春風渡長廊上掛著紗制燈籠,朦朧的燭光下宋予衡暈紅的眼角莫名透出幾分溫柔,內衫外袍罕見得整整齊齊,衣領合得嚴嚴實實,腰帶束得一絲不亂,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自宋予衡的手筆。
反觀容策額前散落的碎發垂至下頜,衣帶鬆鬆繫著,鬆散的衣領處清瘦的鎖骨隱隱可見,他附耳在宋予衡耳邊說了一句什麼,宋予衡斜睨了他一眼。
湘君硬是看出含羞帶嗔的意味,她腦子裡亂七八糟得想著些有的沒的,臉越來越紅,她這個喜新厭舊的人,早就不知道把日日掛在嘴邊的顧大人拋到何處去了。
……
府衙地牢裡裡外外都換成了朱雀司的雀使,玄衣紅袍,腰懸朱雀司金牌,把幾十種刑具佈置滿整個地牢,宋予衡歪在雞翅木圈椅上瞥了眼趙廷石:“趙大人,本督最嫉恨陽奉陰違,死到臨頭了,有什麼話不妨說一說。”
趙廷石眼窩深陷,嘴唇蒼白幹裂,哆哆嗦嗦蜷縮在地,髒汙的汗珠滴在青石磚上,手指形同擺飾一般垂在身側,指甲縫中滿是泥汙,每根手指指甲縫中都插著細如牛毛的銀針。
他心如死灰,落在朱雀司手上斷沒有活著出去的道理,昭獄上百種刑具只會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湘君面無表情地把銀針往指縫裡推,鮮血滲出,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趙廷石鬼哭狼嚎,不似人聲。
湘君潑了瓢冷水,趙廷石怒視宋予衡顫聲罵道:“人盡可夫的……婊’子,不男不女的閹人,又髒又浪,被人操'爛的下賤胚子。”
湘君手腕上的銀鐲不動而響,袖口探出來的黑蛇吐著信子蠢蠢欲動,宋予衡平靜道:“讓他說。”
趙廷石越罵越不像樣子,什麼腌臢粗鄙話都往外說,偏偏宋予衡翻著本《六國史》恍若未聞,地牢裡靜得出奇,趙廷石罵到最後嚎啕大哭,東一句西一句開始喊冤,宋予衡翻頁:“畫押了就拖出去吧,罵來罵去就這麼幾句,毫無新意。”
朱雀司副督察使楊敘吹了吹供詞上的血印墊上白錦帕呈給宋予衡:“督公,左奎、趙廷石畫押的供詞請你過目。”
朱紅色的蛇從左奎口裡爬出順著湘君的指尖滑入袖口,宋予衡抬手摸了摸它的腦袋:“把趙大人的皮剝下來製成雙面鼓,掛在府衙門口,以昭烔戒。”
“是。”
地牢中刺鼻的血腥味燻得人頭昏腦脹,宋予衡執書走到左奎跟前,白衣玉帶,更像清雋儒雅的書生,他把書蓋在左奎七竅流血的臉上偏頭看向肥頭大耳的丁中正:“丁大人知道十大酷刑之首的剝皮嗎?”
他語氣清淡,絕美的面容在跳動的燭光下現出幾分陰鶩的扭曲,丁中正驚懼之下瞳孔慢慢放大拼命搖頭,宋予衡牽了牽嘴角:“那真是可惜,這麼完美的酷刑丁大人竟不知。
所謂剝皮,就是把人埋在土裡,只露出一顆腦袋,在頭頂用刀割個十字,把頭皮拉開以後,向裡面灌水銀下去。由於水銀比血更重,會把肌肉跟面板拉扯開來,埋在土裡的人會痛得不停扭動,又無法掙脫,最後身體會從那個缺口中光溜溜地跳出來,只剩下一張皮留在土裡。
還有一種方法剝的時候由脊椎下刀,一刀把背部面板分成兩半,慢慢用刀分開面板跟肌肉,像蝴蝶展翅一樣的撕開來。
不過這種方法剝胖子有點耗時,因為面板和肌肉之間還有一堆油,不好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