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笙再次見到裴任的時候,她看到的是一個在病床上躺著的人,他穿著醫院的服裝,正在低頭看著手中的本子,右手拿著筆在上面寫著什麼。
王警官敲了敲門,裴任抬起頭來,他看到了莫如笙。
不知道為什麼,只是相隔了一晚上,但是裴任這一次看到莫如笙的時候,他心中不安的、浮躁的情緒似乎都安靜下來了。
“謝謝。”裴任先對王警官道了謝,後者似乎笑了笑,隨後便離開了。
莫如笙走進病房,她看見裴任的右手似乎包著一層繃帶。
“你檢查過了?”
裴任點點頭:“對——我已經找出來了。”
莫如笙心中一抖,裴任的這句話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
“在哪裡?”
“我的右手臂上。”裴任的語氣聽不出來什麼異樣,他只是有些頹廢地說到:“凌晨拿出來的——不過我已經看過了,和羅永描述的追蹤器一模一樣,都是嵌入式。”
果然是這樣。
或許是心中早有準備,莫如笙此時倒也不覺的多麼的害怕,她坐在了房間裡面的小沙發上,此時的裴任似乎沒有她昨天看到的那麼犀利嚴肅,他低著頭看自己記錄的本子的時候,整個人就像是一個乾淨的少年。
莫如笙其實已經明白過來了,為什麼裴任一定要自己親手去解決這件事情——因為這件事情,不僅僅關乎於他自己和莫如笙的安危,其實他們兩個人都知道,在這背後還有更大的秘密。
無論裴任出於什麼心情,至少現在的他,是一個警務人員,他逃不開自己的責任。
現在已經不是探討誰連累誰的問題了,莫如笙甚至還要感謝“連累”這件事情本身,因為透過那封殘舊的信件和這一次的事情,她和裴任都發現了隱藏在自己身上的東西。雖然事情都在往一個不知程度的方向滑去,但是莫如笙和裴任至少也瞭解了最初的一點資料。
“裴先生,我現在是不是不能回去?”
裴任抬起頭來,他想了好一會兒。“可以回去——我送你回去。”
“你的手......”
裴任掀開被子:“沒什麼事情,不需要我開車。”
......
果然,裴任並不需要開車,他似乎早就已經安排好了所有的東西,莫如笙跟著他坐上了另外的警車,她看見車窗外的景色變換了好幾次後,便在自己的小公寓停了下來。
“因為抓捕伍雲昌是在你家門口抓到的,所以你家已經有法證的同事進去過取證了。”裴任說著:“伍雲昌似乎將你的家翻得有點亂。”
莫如笙搖了搖頭,裴任以為她只是覺得沒有關係,然而莫如笙的搖頭,只是想要說明一個事情——這裡,也不是她的家。
她沒有家。
走上樓去,莫如笙發現自己的房間門口開啟著,上面似乎還有其他的警察,她看見羅永竟然也在其中。
一個法醫為什麼會來這裡?
“你怎麼在這?”裴任也發現了羅永,他皺著眉頭問道。
“我還不想來這裡。”羅永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到:“在房間的洗手間之內採到了比較新鮮的人血,是法證的同事告訴我的,我還想找莫小姐採一下血樣,乾脆就過來等你們了。”
“血?”裴任疑惑地說到:“大概是什麼時候的?”
“昨天下午左右,如果還要縮小血跡濺上去的範圍,還要再等等。”羅永將目光轉向了莫如笙:“莫小姐,能採一下你的血樣嗎?”
“血跡?”莫如笙有些愣住了:“昨天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