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當初您就該聽我的,咱們還不如投靠九王爺。陛下根本不拿我們當回事,我們和九王叔好歹還有點香火情……”
“閉嘴!”
常懷利臉色駭人,目光嚴厲的盯著兒子,這種話怎麼能在這個場合說出來。
“東廠那幫瘋狗最近逮誰咬誰,你們要不想活了,別帶上常家。”
提到東廠,在座的皇親不禁一陣頹廢。
那幫探子現在無孔不入,就連今日的聚會,都是藉著宴會的名義,悄悄聚在一起商議。
常懷利見到眾人理智還在,這才說道:
“新律法我也大概看了,要真說起來,針對我們無非是那麼一兩條。回去約束子弟,不要對平民百姓出手,自己家那麼奴隸還不夠禍害嗎?整天惹是生非,不像個樣子。”
“我們就這麼妥協了?”
“不然劉大人想如何呢?”
一直不吭聲的柳清章睨了一眼旁邊的劉柄,“真投靠九王爺,造反不成?”
這話一出,眾人臉色一暗。
劉柄眼睛變換了一眼,嘴唇動了動,見大家沒有反駁也跟著沉默了下來。
上次女帝肅清朝野,皇親之中頗有威望的武家一家滿門抄斬。
他們不是沒有掙扎過,求見的摺子雪花一樣飛進宮門,可是女帝各種藉口避而不見,秦淮帶著東廠和錦衣衛先斬後奏,親自帶人抄家,皇親們已經嚇破膽了。
聚會在沉默中不歡而散,大家心情沉重。
劉柄追了兩步,喊住柳清章。
“妹夫,留步。”
柳清章四下看了一眼,見沒有鬼祟的人,這才回頭。
“劉大人有何指教。”
“聽說我表妹犯了錯被錦衣衛打了?她好歹也是皇親,你就這麼忍了?”
柳清章眉毛一挑,“她犯錯在先,挨罰也是理所應當。”
劉柄尷尬一笑,低聲道:“妹夫,這錦衣衛最近也太猖狂,如今用律法約束我們,遲早就拿我們開刀。哪朝哪代的皇親活得跟我們這麼憋屈,要我說,咱們不如早點想出路。”
柳清章面上不顯,心思卻轉了好幾圈。
難怪昨日秦淮會特意提到劉柄。
客氣的和他應付兩句,柳清章從常府回到家中,脫下外衣扔給侍女,在書房靜坐了許久。
“老爺,夫人燉了鴿子湯等您過去。”侍女剪影小聲說道。
“讓她歇了吧,今晚我宿在紅姨娘那邊。”
剪影臉色不變恭敬的退了出去。
紅姨娘的小院裡,得了老爺要來的訊息瞬間兵荒馬亂的收拾。
自從生了柳明澤,柳清章就很少來她這邊。
突然要來,院子裡的偷奸耍滑的下人亂做了一團。
柳清章進了院子,“別收拾了,都退下。”
紅姨娘抿著唇,驚怯的望著柳清章,不敢上前。
柳清章坐在椅子上,對她招手,“過來,怕什麼。”
“老爺,妾身還沒沐浴……”
柳清章拉過紅姨娘,捏著紅她細軟的腰身,“聽說明澤最近在錦衣衛升了副指揮使。”
“是,前日才跟妾身說。”
說起孩子,紅姨娘的嗓音不自覺的變得自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