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祭酒身子一顫,半晌才回道:“陛下,大酆朝好,書院才會好,臣一心為公並無私心。還請秦大人,切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秦淮嘲諷的笑了笑,“昨日陳大人說,武舉大興,會讓周邊國家對大酆朝升起警覺之心,使得邊境之地摩擦加劇,容易引發戰亂?您是怎麼認為的?”
“我覺得陳大人說的有道理,書院阻止武舉,就是為了減少這樣不必要的事情發生。”隋國龍皺眉道。
“那我請問隋大人,百夷和蠻族近年來年年增加徵兵,刻苦訓練,若是在等幾年,我大酆朝百姓豐裕足食,安居樂業,眾人為了科舉入仕重文輕武,我朝武將全由你書院出來的文官出任,那一旦爆發戰爭,何人能來指揮戰爭,何人能來戰場廝殺,何人能保護我大酆疆土和百姓?”
隋國龍沉默不語。
陳誠憤怒的站出來,大聲道:“秦淮,你休要危言聳聽,如今三國和諧,那裡來的戰爭!武舉一事就是你們武將搗鼓出來奪權的!”
“沒有戰爭?陳大人,大酆朝邊境每天,每時每刻都在死人!若非他們在前線拼死拼活,守護大酆的安寧。你們哪有命能待在這繁華的帝都,過這紙醉金迷的生活!”
秦淮氣笑了,語氣更加尖銳。
“你……你……”陳誠臉色漲紅。
“還有,你說武將奪權?奪的誰的權?武舉是為陛下選賢舉能,和你們文人科舉是一樣的。若真說奪權,奪的也是書院的,我看你是把大酆朝當成書院的了吧,結黨營私,意圖把控朝政,眼裡哪有陛下。”
秦淮將這塊遮羞布一下子掀開,文武百官不少人臉色狂變。
“放肆,你含血噴人!陛下,臣絕非秦淮說的那樣。”陳誠急了,大喊道。
秦淮見他如此,只是冷冷一笑,不再理會他狡辯。
“陛下,臣請廷議票選,臣是真想看看,這大酆朝到底書院說了算,還是陛下說了算。”
“秦淮,話不要說的太過分了。”
“隋祭酒,我知道您一心為公,全無私心。可架不住有些人的忠心變了質,還是那句話,沒錯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咱們不如就實名票選,看上一看。”
隋祭酒深深地看了秦淮一眼,而後默不作聲。
秦淮這話有些殺人誅心,如今書院騎虎難下,被他扣上這麼一個結黨營私,妄圖控制朝政的帽子,想不廷議自證都難了。
那些書院出身的大臣心思很複雜,原本打算投贊成票還好,可那些原本已經聯絡好要投反對票的,一時之間很是為難,紛紛開始盤算。
同意武舉,事關他們文官的利益,讓他們讓出權利,簡直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可秦淮要實名唱票,他們若投了反對票而使武舉一事難以實行,那難保秦淮給他們坐實了結黨營私,企圖獨攬朝政的帽子。
畢竟有金家那對嘴風不嚴的碎嘴子在,現在滿朝文武還有誰不知道,這武舉之事是秦淮的主意。
而秦淮這人做事兒雖然毫無章法可循,但得罪他的人無一例外,下場都很非常慘。
不是他們慫,而是秦淮這個人太邪門。
寧王滿門抄斬,還沒過去一年,大家仍舊記憶猶新。朝中幾位大臣被他氣的稱病的事情,也還不算舊聞。還有和日升的國戰,實在是鎮住了大部分官員。
秦淮眼睛都不眨就下令屠戮了幾十萬人,幾十萬顆腦袋啊,在這個鬼神之說並不算迷信的年代,就算只是做夢都能嚇死幾個膽小的。
這其中任何一件事放在別人身上,早就死了幾百回了,可秦淮依舊活得好好的,加官進爵不說,還越發被陛下倚重。
帝都裡最近已經開始流傳起他“殺神”的外號,文臣們手無縛雞之力,平時碰上秦淮都想繞道而行,更不要說為了無關自己生死的事兒跟他對著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