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回春木的聲音很輕,訴說著那遠古能夠從火焰之中涅槃重生不死不滅的火鳳,可這樣的神明最後低擋不住凡人的殘忍,最後只留下一縷殘存的元魂。
難怪他的火毒針每次成針之時,都隱隱有鳳鳥之影,霽初體內的火毒會如此的猛烈,只因為這火是屬於神明的不滅之火。
遲寒不由的想起那鳳火之中的記憶,前世那跟在霽初身邊的紅鳥,他便就確定那便是鳳。
“我曾聽聞,以火鳳之魂可讓人重生,是否真有其事?”握著霽初的手微微收緊,遲寒的心快速的跳動著。
“是。”老回春木答,繼續道:“自火鳳之軀消隕後,那殘留的一縷鳳魂流連南嶺棲鳳崖之上,若有人甘願以其軀飼養鳳鳥千日,便可與鳳魂立契,契成之日便會招來天火之罰,忍受日夜焚燒之苦,可行重生禁忌之術,回溯過去,施術者重生之後,便會承下反噬之苦,此乃神罰此生無解”
此生無解,四個字讓遲寒猛的煞白,只覺得似是置身於寒冬冰池之中,身體不自覺的發抖。
他原以為細水長流著,總有一天霽初可以脫離反噬之苦,卻從未鳳火不滅不息,燃之不盡,他所用之法針對一般的反噬為之奇效,可在霽初身上卻是完全行不通,哪怕他將來將九枚火毒針完全凝練出來,反噬還是會在霽初的體內,直到霽初再也抑制不住,身死道消,其魂也要被焚燒殆盡,不得入輪迴,那時這世間就再也沒有霽初這個人。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遲寒雙眸赤紅,將霽初緊緊抱住,冷冷的看著那神木,道:“你知道這麼多,一定有解決之法的,對不對……”
“遲寒,冷靜。”霽初將那發抖的人緊緊的抱著。
“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你所承受之苦,都是因為我……你讓我如何冷靜……”遲寒緊緊的掐著霽初的肩膀,那俊麗的臉上第一次露出如此猙獰之色,道:“你為我所做,我無以為報,只能用我自己來償還,愛你,陪你,伴你,永遠在一起,總有一日,我會治好你,讓你再不用受那反噬之苦,可現在卻有人對我說反噬無解,無解……你讓我怎能冷靜,
就算你從未對我說,但我是什麼……我是個醫修,這天下之間,以我之能,我敢稱第二,絕不會有人能居第一,你的反噬隨著你的修為,也一直的都在長……
你是不是想過,當你再也支撐不住的時候,要與我斷絕魂契……”
“遲寒……”霽初完全沒有想過,這個人居然能知道的這般的多。
“閉嘴!!”遲寒低喝一聲,打斷他的話,目光冰冷的看向老回春木,道:“並非無解的,對不對……你把我與他召來此地是要我們做什麼?繼承遠古四神之命,救世?”
看著這似是瘋狂的人,就算已活了數萬年的老樹都不由的為之驚恐。
“是。”
“我拒絕。”遲寒緩緩的站起來,銀髮無風飛揚,竟是漸漸的染上黑色,就連那龍角龍鰭都快速的消散,以自身之力,完全將龍之血脈給壓在下來,伸手將霽初從地上拉起來。
“你……”
正當老回春木要說話時,遲寒冷冷的道:“連自己最重要的人都保不住,為何要去管那些與我毫無干係之人。”
“並非全都毫無干係……”
“你既然無所不知,那也可知道我擁有什麼東西,若將來這片大陸當真滅絕,要求一方容身之地,對我而言又有何難。”
他,身懷芥子空間。
老回春木看著遲寒,沉吟了很久,終是鬆了口,道:“罷了,鳳火反噬,以人之力,無解,若是以同為神之力,便是非也。”
“怎解?”遲寒目光閃爍,前一刻還滿臉的烏雲,此刻居然已經散去七分,那變臉的速度可真是比翻書還快。
“請樹爺爺指點。”霽初將懷中人緊緊的抱住,他也不想死,他也想要與這個人永遠的在一起。
“引火鳳之魂,修為鳳神體。”
霽初聞言,微微一愣,沉思片刻,看了遲寒一眼,才緩緩道:“可此世鳳魂已消弭……”
“十多年前,殘留於南嶺棲鳳崖上的一縷鳳魂消失,我也以為是鳳神已經消失於這天地之間,可當你觸動千幽之時,我就再次從你的身上感覺的到,鳳魂未消,受你所封,成為反噬,當你身隕之時,鳳魂重回。”
“未消,竟是如此……”
一人一樹,一言一句,遲寒從剛剛開始卻已是愣著。
他剛剛聽到霽初說什麼?
此世麼……
霽初感覺到遲寒握著自己的手已經是在掐了,心裡咯噔的一跳,果然是生氣了,哎。
然而遲寒卻沒有立即的炸起來,身體軟綿綿的靠在霽初的身上,一派慵懶的道:“樹爺爺,要如何的引那火鳳之魂,又是要如何的修那鳳神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