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寒只覺得眼前一晃,他和霽初就已經離開了那白霧環繞的竹亭,然後出現在一片漆黑之中,連連的光芒閃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回頭看去居然是一枚三指寬的玉佩。
白若凝脂般的靈玉飄在半空中,散發出柔和的光芒,一道光芒如流水般垂落在地上,繪成繁複的紋路,向著四周擴散,隱入黑暗之中。
“這是……陣眼?”
“嗯。”霽初應聲,然後伸手將那靈玉握住。
只見那向著四周擴散的光芒就像撕碎黑暗的刀刃般,陣法開始分崩離析,化為了碎片,顯示出這偏殿的廬山真面目。
偏殿的牆壁上繪畫著栩栩如生的壁畫,四面牆壁,分別是離門,初識,遊歷,退隱。
第一幅離門,是一個小孩被一個男人牽著手走下臺階,小孩與現在另一個人身邊,模樣相似的小孩四目相對,雖然兩個小孩的表情是淡然的,但是遲寒還是看出了他們之間骨肉分離的不捨,而畫中的小孩就是什芳和什荿。
第二幅初識,小孩已經成長為少年,身在荒山野林中,揹著小竹簍,手裡執針,正往一修士身上刺去。
第三幅遊歷,揹著竹簍的醫修與那修士並肩站於高峰之上,遙看遠方山林連綿疊嶂。
第四幅退隱,一方樓臺竹亭,醫修正往丹爐中放著靈草,抬頭微笑看著亭外喂著靈鶴的修士。
“真好。”遲寒看著最後那壁畫,低喃了一句。
霽初側過臉看他,眸光微閃。
然後,兩人的目光從壁畫上收回,落在偏殿中間的石臺上,那石臺上放著一具極大的冰棺,而棺中躺著兩人,一個是什芳,另一人是壁畫中的那修士,居然是個道修,紅衣藍袍,幾位般配。
倏然,殿內想起一聲沉悶聲響,那託著冰棺的石臺緩緩降下,那佈滿一屋的陣紋從四面八方收攏向中間。
遲寒和霽初看著下降的石臺冰棺,相對看了一眼,然後雙雙跪地磕頭,三拜完畢,冰棺已經沉入地底,地面緩緩合上,陣紋靈光一閃,一個陣法亮起,然後消失。
緊接著,偏殿的門發出細微的聲響,然後緩緩的開啟,似是請他們離開,莫要打擾兩人長眠。
霽初山上了遲寒的手,離開了偏殿,兩人剛才走出門外,石門就已經自動關閉,通道牆壁微動,然後緩緩合上,不留一絲痕跡,那偏殿就這麼的消失了。
兩人的目光從通道牆壁上轉開,然後就就上一個揪起的蛤蟆屁股,正一下一下的扭動著。
遲寒:“……好煞風景啊。”
這一幕讓他心裡淡淡的憂傷瞬間蕩然無存。
霽初:……
在這洞府中,蛤蟆也就只有一隻……
“阿呱,你在做什麼?”遲寒實在有些忍受不了在在自己面前亂晃的大屁股了。
正玩的開心的阿呱聽到主人的聲音,立刻的轉了過來,除了轉過來的阿呱以外,還有被它壓在身下用雙手捂住的一個人。
也不知道阿呱做了什麼,那人身上極為狼狽,口吐白沫,衣衫襤褸,身上滿滿的都是擦傷,要說多可憐,就得有多可憐。
而遲寒在看到那人的時候,一眼就認出:“蛇鬼!!”
對蛇鬼的容貌,遲寒還是認得的,只是現在的蛇鬼比起前世初見的要清嫩上個幾分,少了幾分陰陽怪氣,容貌五官變化倒是不大。
霽初目光微閃,看向遲寒,道:“你認識他?”
“呃……”遲寒微微一愣,才驚覺自己是說漏嘴了,眨了眨眼,然後才道:“之前在客棧的時候,我見著他,他的同伴是這麼喊的。”
呸,他之前進客棧的時候,完全就沒有注意過裡面坐著什麼人的。
“哦。”霽初點了點頭。
見霽初居然點頭信了,遲寒嘴角微微一翹。
小道長果然好糊弄啊,說什麼信什麼。
遲寒湊到霽初,然後轉移話題,道:“這個蛇鬼一定是偷偷的跟著我們一起進到這洞府裡的,然後被阿呱發現了的!”
現在的蛇鬼修為並不算很高,而阿呱雖然只是啟了一點靈智的石精,但可是個守門石獸,要對付一個蛇鬼並不難的。
“嗯。”
“阿呱真厲害,做得好。”遲寒抬手拍拍阿呱的大腦袋,表示讚揚。
“呱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