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死,可沒那麼容易……”
北冥凜的眸中,倏然掠過了一陣潺潺的眼波。那絕對不是一種慈悲,而是對朋友的盡心盡責。因為他明白,這幹人的目的……必然是對黃泉不利。
“好啊,真是好快的劍……好毒的劍吶!”
“對付你們這種背地作祟的毛賊,豈能不快不毒?”
“呵呵,那又如何呢?縱使你挑斷了吾輩的手筋……也休想撬開吾輩的嘴!”
“讓你們開口,就是不是我的責任了。你們最好乖乖……”
劍神,畢竟也是人,是人……總也有失算的時候。只見那為首的桑元忍者趁機一咬牙,蒙面巾上就滋出了暗紫的腥臭毒液。未過眨眼之間,這個傢伙便一頭栽倒、永遠再也站不起來了。
原來,他們居然在嘴裡都含了一顆催命的毒丸!當北冥凜明白了這一點後,他當即飛身出劍,點向其中一名桑元忍者的脖頸要穴。
只聽喀喇一聲,這名桑元忍者的下顎便即脫臼,嘴裡的毒丸也就鼓溜溜地滑了出來。而另外一人……則早已兩眼一瞪,隨他的同伴遠赴陰間去了。
朧月劍,已被北冥凜收回了寶鞘中。
取而代之的……乃是五記迅捷如雷的指法,打在了那忍者的周身五處大穴之上。為得,就是讓其渾身沒有一塊肌肉、一根筋脈能夠活動。
北冥凜瞧著那不甘心的忍者,冷冷道:“別掙扎了,你渾身的要穴已被我盡數封鎖,縱使給你三百年的光陰……你也絕不可能逆衝破解的。”
那忍者,似也明白北冥凜並沒有再開玩笑、或是嚇唬他。因為他眼下,當真就像是一塊嫩豆腐那般,沒有骨頭、肌肉和神經靈脈一樣,只有以非常扭曲醜陋的姿勢癱在原地。
眼看北冥凜以摧枯拉朽之勢降服了敵手,小南和莫山的眼珠子裡……霎時就像射出了五彩斑斕的崇敬之光。莫山還愣愣的,那小南就一把拽住了北冥凜的白綢下襬,噗通跪倒道:“北……北冥閣主,您……您能收我為徒嗎?”
這話講出口,那可是要多大的勇氣啊?雖說他們曉得北冥凜雖然外表冷酷如冰、內在溫熱如火,就是一盞冰雕的燈爐子……但他畢竟是殺意沖天的絕世劍神、是當代最冷血的殺手之一啊!這個小娃娃,能有這番不怵的膽量……著實令成年男人都會為之欽佩。
“我,不收徒弟……”北冥凜聽也不聽。
“為什麼?北冥閣主您……難道不能考慮一番嗎?”
“不了。我一向只懂殺人、不懂教人,你……還是另尋高明罷!”
說罷,北冥凜的下襬便撲出了一團不甚強勁的靈氣,將小南那雙肉嘟嘟的手給彈了轉去。他的人,也似是仙家一般,拎起了那個活口忍者之後……便縱身飛御入空、破海繞行。
遙望這位瀟灑俊逸的劍中無敵手,小南的心頭更是揚起了那團逍遙浪客的夢。他的眼珠子一亮,朗聲高喊道:“北冥閣主!您若是不收我這個徒弟,我就一直跪在這裡,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這道堅毅的嗓音,只悠悠地在浪潮中迴盪了許久。
它,時而隨著暗湧被捲入海底,時而被浪尖拍打站在岸邊的礁石之上,時而……又被鹹味兒的海風捲上了雲端,與那初升的旭日交相輝映。
一夜已過,小南當真就跪在了沙灘之上,痴痴地望著北冥凜消逝的方向一動不動。雖然,他已經很累、很疲倦了,但他那佈滿紅血絲的明眸之中……還在做著夢——做著笑傲東玄,行俠仗義的大夢!
而他身後,那敦厚老實的莫山……也陪他這麼跪著,跪得兩塊膝蓋都已紅腫發紫、腿也不知道麻木復原了多少趟。不過,他沒有抱怨過一聲,甚至連孩子該有的任性脾氣都沒有。他,一心只想著守護好自己的夥伴,不求任何回報。
十來歲的孩子,那終歸是最要睡的。就算他們倆的腦袋瓜子還不想睡,可未入靈階的身體可就吃不消了。只見,小南一會兒一個瞌睡,整條小身板子時不時地東跌西倒,虧得有莫山在旁照應才未受傷。
而莫山自己……那也是沒好上多少。只不過他每當有濃濃睏意襲來,就會狠命地掐一下自己的大腿,捏一下上臂的內側。如此半個時辰下來,他是也早已四肢紅腫發炎、腦袋暈眩迷糊。他,終於開口了,不過……仍然還不是為了自己——
“小南,你身子弱些,再不回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