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龍淵凝望著狂龍,沉然良久。
他剛欲開口,道明自己將與黑天白夜共進退……
——那黑天郎君就搶先道:“墨龍,你想走便走,別在這惺惺作態假慈悲了。”
——墨龍淵側首望向黑天白夜。見他倆的指尖,皆已凝起了光、暗兩種靈氣,雙眸中也閃爍著堅毅的光彩。
他明白:這兩人是想讓自己趕緊追上‘寶匣人魔’,去奪那頂層的《無相禪功》。可縱使心意相通,他也憋不住對同伴的留戀與關心。
“呵呵,若沒有我……你們怎能勝過師尊?”
“哼!你這臭小子,是不是太瞧不起我倆了?”
“師尊之靈能蓋世,就算彈指吹氣都可殺敵,你們……”
“廢話少說!”黑天郎君奪身竄出,暗靈氣已凝成螺旋漩渦戳向墨龍淵,“吃我一招!”
“你……”雖然那黑天郎君來勢奇快,所攻的也是墨龍淵的致命要害。可以後者之身法巧妙,也是能綽綽有餘地避開暗靈來招。
歘chua)——當墨龍淵足尖一擰,擦過黑天郎君的側身時,兩人只相視了一眼。這一眼,有擔憂、有羈絆、有不捨,更有絕不容許失敗的信念!
也正是這一眼,無聲地“說服”了墨龍淵。
呼颯颯!
那黑暗漩渦越轉越急、愈膨愈大。
直鼓成了一枚半人高的大黑漩,猛砸向狂龍的虛像。
“暗靈訣,奇暗漩渦!”
漩渦經由黑天一推,便呈漏斗狀地不斷向前延伸擴張,是轉瞬擊破了狂龍的靈壓。
狂龍“哦?”得一聲,心中也是稍稍起疑。他不緊不慢地抬起了一根食指,抵禦那暗靈漩渦的猛攻,心想:‘如此精純的‘暗之靈氣’……恐怕唯有那一族才會有罷?’於是笑道:“沒想到,這大馬士國‘黑山皇族’的權貴,也會來拜我神宗?”
“我已不是黑山族人,也不削為此族類!”黑天郎君咬著牙、憋著氣,苦苦地念道,“再者,神宗威勢之盛大遠超舊國!若是……若是能拜入師尊門下,我定能脫胎換骨……更上層樓!”
狂龍虛像哼哼一笑,金龍面罩的左半邊忽映出白衫女子的反光。
——那是白夜娘子挺著一柄‘光之靈劍’,直刺向狂龍的脖頸要害!
狂龍虛像伸出另手食指,呲呲地抵住那光之靈劍的白芒劍鋒,又轉道:“呵呵,有趣有趣。你們唐古德一族,不是喜歡打著‘除魔衛道為己任’的旗號嗎?如今,怎也會有人棄暗投明,求師本座的門下呢?”
白夜娘子與郎君稍作對眼,便道:“小女子……小女子也再不是唐古德一族之人。他們美其名曰是除魔衛道,實則皆是為了金錢、利益與權勢!當年族內紛爭……三位族中長老愣是將家父殺害、將家母活埋……我,恨他們入骨!”
兩人言之鑿鑿,的確皆發自肺腑。且狂龍和墨龍淵都相信,他倆的確都恨透了自己原本的國家與部族,也必定遭受了難以啟齒的侮辱與困苦。
墨龍淵一轉眼,瞟向了夢蝶。
見她躊躇著不敢上前,便激道:“臭丫頭,你怕的話……還是趕緊回去孃親懷裡喝奶吧?別在這丟人現眼嘞!”
夢蝶的這脾氣,哪能受得住這番譏諷?她氣得鵝蛋般的臉龐霎時通紅,啐道:“哼,本小姐才不怕哩!你睜大眼睛看著!”
只見她如伶姬一般翩然旋舞,周身的‘鵝毛寒蝶’也隨之拍翅而起,愈聚愈多。看似,她需不少時間方才能使出自己的蟲靈絕藝。
墨龍激發她戰意的目標達到,便也無心再作逗留。他陡然折身,蹚過正在運靈比力的狂龍三人,頭也不回地縱躍上護梯的緩步臺,旋即轉身邁上二樓……
二樓的制式,與一樓大同小異。
唯一古怪的地方,便是這兩樓的空間之大、藏書之多,竟比一樓更甚。
一路跑去,偌大的空間內並沒有屍體。可細想也是:能上到這一層的新晉弟子,也都並非是只懂投機取巧的泛泛之輩了。他們,都是擁有拿手絕活,並擅於與其他人協同作戰的聰明人。
咣咣一聲,狂龍明王的虛像又在靈氣漩渦中憑空而生。這回他的虛像比之前稍稍清晰了些,衣領袖口上的游龍金紋也逐漸模糊可見。就像是原本站在七層薄紗後的人,揭開了一縷朦朧。
墨龍淵並未駐足,那狂龍虛像也未說未動。後者只是目送前者登上護梯,去往三樓……
上得三樓,只聽嗙嘡一記!
一陣強盛靈威迸向周遭四方八面!
那七名欲合作登頂的新晉弟子,眨眼被震死五人,獨留兩名奄奄一息的男子癱軟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