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
東首的青磚石壁,不時有烏亮的沙子從縫隙間滲入。
且隨時間的推移,這些沙子越湧愈多、越流愈疾……轟嗵!
——最後,竟在東面的磚牆上,衝破了個數十丈高的大窟窿!
呼呼!
砂礫伴隨著酸霧湧入此間劍冢。
黃泉還沒來得及喊完:“各位,速速憋氣,切莫……”
那‘封靈毒霧’就鑽入每一位‘西漠豪俠’的口鼻體內,使眾人咳喘不止。
“哈哈哈!”
——沙影之中,一道久違的奸邪笑聲,率先傳入耳畔。
——此笑隨沙礫四散後,沙中施施然地走出一位面覆‘琉璃假面’的男子。
他,正是在半年前奪得‘三魂佛璽’後,悄然遁逃的魔宗奇才:流魄。
哇吼!哇啊!
兩匹‘不死骷髏’揮刀向流魄砍去!
流魄神態自若。
他單手負背,另手左右分鬃,那沙礫便如長蛇般鑽入這兩具‘不死骷髏’的七竅之內……
不一會兒,這兩具‘不死骷髏’的顱骨眼窩內,那森綠的‘不死冥光’即被流沙所撳滅,盤起一縷青煙。骨頭,就像是散架的積木一般,零七八碎的跌落在地。
他咯咯一笑,眼望那些正與骷髏奮力拼殺的西漠豪俠。
見他們一個個捂住胸腹、脫力倒下,再被那‘不死骷髏’開膛破肚,流魄才心懷舒暢地開口問:“這‘封靈石’研磨成的毒粉,滋味如何?”
身中奇毒,誰還有心思回答他?
唯有吃過暗虧,一直屏住呼吸的黃泉喝問:“流魄,這又是你乾的好事?”
流魄踩在骷髏與活人的頭顱之上,慢步登臨‘骷髏山’,並嘖嘖搖頭道:“明人不做暗事,這‘封靈毒霧’並非是我放諸在這千里‘黑死泥潭’中的。”
“那你怎會知道有毒?”
“自然是有人告訴我的。”
“是誰告訴你的?”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那個下毒的人。”
黃泉舉劍俯指‘流魄’,喝問:“下毒的人……是誰?!”
流魄哼哼一笑,完全藐視黃泉手中的血劍,兀自登高笑答:“這也不必問啊?那下毒的人……自然就是要活捉所有‘西漠豪俠’的人。”
若聽在旁人的耳朵裡,這種回答,就和不回答沒有任何區別。
可黃泉轉念想起那封信裡的內容,倒也覺得這‘流魄’並非是在顛倒胡說。
至少如今,他可以斷定:那‘下毒之人’定是潛伏在‘九齡童子’的門下,且身份絕不低微。此人與‘無相滅宗’內外勾結,企圖藉由本次‘神劍開壇’把西漠正派年輕一輩的高手,一網打盡。
隨著‘流魄’緩步走來,小茉莉的胴體不由得嗦嗦發抖。
她那單薄的腰肢上,半年前留下的傷口也似隱隱作痛起來。
崔人佛更是恨得咬牙切齒。他搶先護住小茉莉,喝問對方:“流魄,你想幹嘛!?你再敢靠近半步,老子就擰下你的腦袋!”
此話雖說得犀利,但他整塊後背已滋出涔涔冷汗,把那單薄的修行罩衣都沁得溼粘。
流魄哈哈一笑,道:“怎麼?這麼怕我?”
崔人佛瞟了一眼昏迷的‘水鏡道人’,又望向那正與大量‘不死骷髏’周旋的‘袁武’和‘水貴’,哼道:“誰,誰會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