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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司秦從警察局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鐘,腹部饑腸轆轆,司秦此時卻沒有一絲想要吃飯的心情。
匆匆回了醫院,手術室的紅燈還在亮著,手術還沒有結束,因為失血太多,術中司韶輸了幾次血,幸好司韶的血型不是太過稀少的熊貓血,而市醫院的血庫備血量也非常充足。
林叔正等在外面,林嬸去給司韶打掃整理病房了,安排的是高階vip病房,住的人很少,司韶手術後住進去之前要整個房間都消毒一場才行,免得有什麼病菌會感染到他的傷口。
司秦站到林叔旁邊,抬頭看著那道緊閉的門,司秦頭一次覺得醫院是那麼的冰冷,那道紅色的手術燈是那般的刺眼。
刺的他心口一下一下的疼,像是被針紮了一般,秋夜裡冰涼的空氣撫不平男人此時心中的暴躁和憤怒,司秦只覺得,這一刻他想要殺人!
只有把所有傷害他的少年的人撕碎才能夠撫平他此時心中的抑鬱,暴虐的情緒像是山洪席捲了司秦所有的理智,滿滿的惡意如同那來自深淵的魔獸,繚繞著深不見底的黑暗只想要釋放,暴戾。
“怎麼回事?”林叔問道。
林叔的問答讓司秦一瞬間捏緊了放在身側的雙手,拳頭狠狠的握起,骨節發白,欲要流出鮮紅的血來。
輕微的喀嚓聲從身旁男人的手上傳來,司秦的眼底深處是看不見的黑,濃墨一般的戾氣像是溢了出來。
他此時最恨的不是自己保護不好司韶,而是自己卻連背後那個想要傷害他的人是誰都不知道。
在警局的時候已經有刑警對那名肇事者司機進行了初步的審查和刑訊,卻什麼有用的訊息都沒有審出來。
對方的嘴很嚴,而且在警局還有案底,一看就是老手,只要錢不要命的亡命之徒。
司秦已經私下裡派了人去查,目前訊息還沒有送來。
面對林叔的問題,司秦沒有回答,他不知道自己此時應該說什麼。說他沒有保護好阿韶,還是說他會為阿韶報仇。事故已經發生,是他保護不當,阿韶此時還在手術室裡沒有出來,是生是死都還不知曉,說再多的又有什麼用!
仇是一定要報的,但是那卻不能讓他的阿韶立即醒過來,完好無損的對他笑。
林叔心下轉圜,看著司秦陰沉冷鬱的臉色也沒有在多問什麼。他知道向是司家這樣的家庭,表面上看著是風光無限,人人羨慕,高高在上的樣子。實際上,底下的危險有多少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
這一次出事的是司韶,而下一次出事的可能就是司秦。
當年司秦父母和他的兒子一起出事,又何嘗不是因為擋了別人的路。林管家從小跟在司家老爺子身邊,見識過的事情一點兒也不比那些家族子弟們少。那時候,世事遠遠不如現在這樣太平,司老爺子打江山的時候遇到的危險也更多。就算是林管家自己,早些年的時候也是遇到過更多危險,受過不少傷的。直到司秦的父親結了婚,他方才退下來在司家做了一名安安穩穩的管家。
林管家手裡自有一條自己的人脈,最疼愛的小少爺無故被人傷成了這樣,林管家絕對不能忍,林管家離開片刻,吩咐人去查,他勢要把躲在背後的老鼠給揪出來,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好為他家受委屈的小少爺報仇。
不談外面等著的人心中是有多麼的焦急,害怕,緊張,忐忑……手術室內的司韶此時大腦陷入一片昏沉中,周圍一片虛無混沌,司韶在這片空曠的房間裡走著,怎麼也看不到盡頭。
他此時腦海中一片空白茫然,蒼白空茫的表情顯得有點天真呆愣,像是一個剛出生的稚子一般,如同一張幹淨的白紙什麼也不知道。
司韶此時忘了所有,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也不知道這裡是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