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慶鴿,幫我把那個盒子拿過來吧。”元新月怏怏地坐在桌邊,薄亮的天光從薄薄的窗紙透過來,她抬起手指了指不遠處那個小箱子。
是她從元府帶來的那個。
慶鴿忙應了下來,那小箱子上面落了薄薄的一層灰塵,沒等慶鴿拿來帕子擦幹淨,元新月就已經渾不在意地開啟了箱子,裡面很空蕩,只有幾個不值錢的小玩意。
元新月懨懨地盯著裡面看了半晌,原本亮晶晶的瞳光有些渙散,她探出指尖從裡面捏起來一個草折的蚱蜢,元新月記不起來它是誰折的,又是誰送給自己的,但是僅看它身上的細細的破碎紋路便知,它已經在這裡呆了好久了。
元新月小心翼翼地看了半晌,才交給慶鴿拿出去曬曬陽光,這個草蚱蜢經歷了歲月蹉跎,太脆弱了,一個不小心就容易碎成粉末,元新月下意識裡覺得這是很重要的人送給自己的禮物,在沒能記起來是誰之前,她想留住它。
“俏俏……”元新月嘟囔著,伸出纖細的指頭輕輕摸著裡面一塊精緻的小木牌,木牌有了一絲裂痕,那上面細致地刻了這兩個字,元新月不知道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她煩悶地吸了吸鼻子,頭一次這麼恨自己忘得徹底。
她嘆了口氣,甫一防空思緒,血肉模糊的一片霎時出現在了自己腦海裡,她心尖一緊,急促的心跳如擂鼓,元新月“啪”的一聲把箱子合上,只能迫使自己找些旁的事情來分散注意力。
“慶鴿,把蘆葦葉子拿來,我閑著有些無聊。”元新月吞了吞口水,說出口的話都帶了幾分惶恐顫抖,她僵硬地繃直了唇卻不敢眨眼,因為只要一閉眼睛,蓮子慘死的場景就會在自己眼前鋪展開來。
恐慌、驚懼、惡心、反胃。
昨夜元新月夢見了韓驍騁,沒有模樣沒有身子,只有黑暗中一雙浸在寒潭摻雜殺意的眸子,沁血淬毒,鮮紅血腥,那雙狹長的眼眸牢牢鎖住自己,是自己怎麼也逃不脫的殺人如麻的活閻羅。
慶鴿將蘆葦葉子拿到元新月身前,她捏起一葉冰涼的葉子,微涼的露珠惹濕指畔,那翠綠欲滴的顏色襯得她手指愈發瓷白。
她頓了一下,指尖便憑著記憶開始靈活地翻折葉片,盡管不記得是誰教自己學會的折蚱蜢,但是每次都只需要稍稍思考,就能熟練地記起來。
不多時,一個栩栩如生的蒼綠的蚱蜢躍於指尖,元新月下意識地輕嘆一口氣,將它放在了一旁,又換了支葉片。
端靈廟依山而建,是歷代皇家祈福禮佛之處,在邑京的尋常廟宇裡有著格外重要的地位。
巍峨的廟宇立在城外半山腰上,從邑京城裡到山腳下的榆林鎮快馬加鞭也需要一天時間,韓驍騁和韓顥爬上山時已經次日早晨了。
古木參天,空氣清冷,眼前的廟殿飛簷高聳,被一層輕柔迷濛的霧霾籠罩,一派嚴峻壯觀,可映在韓驍騁的眼裡,這金碧輝煌卻像是深山裡蟄伏的猛獸般暗藏危險。
風時不時吹過聳立的枝椏樹葉,沙沙作響。
站在廟外韓驍騁頓住腳步,他靜默良久,正回身打算離開時,突然聽見身後出現一道蒼老渾厚的男聲。
“小施主,好久不見。”
韓驍騁回眸,難掩驚詫。
老和尚見到眼前人的模樣後欣喜地雙手合十,“阿彌陀佛”了一聲,韓驍騁再不願進入佛寺,也不得不禮貌頷首,沉聲道:“苦緣方丈。”
“小施主要是不急,不如隨老衲進來聽聽佛經。”苦緣方丈慈眉善目,故人好言相留,韓驍騁不得已只好跟著進了禪房。
清涼寂靜的禪房裡聲音飄渺,方丈雙目輕合輕聲誦經,篤篤木魚聲入耳,不過片刻閉目,韓驍騁就不耐煩地睜開了眼,他太過焦躁,壓根凝不住心神。
韓驍騁怔怔地盯著苦緣方丈看了片刻,方丈手中敲打木魚的動作一刻不停,翕動的嘴唇卻不再誦讀經書,他輕嘆:“不可心焦氣燥。”
“是。”韓驍騁驀地回神,面上沉靜道。
時間過了許久,苦緣方丈放下手中經書,看著眼前的青年,面目慈祥:“自從二位施主離開,小施主有十年沒來過了,近日可是遇見了什麼憂心事?”
“……”
聞言韓驍騁慢慢垂瞼,清絕的面容上不如方才沉靜,已然染了幾分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