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通知韓國棋院嗎?”雲山月覺得這種選擇應該交由高永夏自己來選擇,她實在是不知道應該跟高永夏說些什麼。
“原來是韓國棋院請你來的,當說客?希望我不要退役?”
高永夏坐在那裡拄著下巴,從始至終都沒有抬過一次頭,雲山月從高永夏奪冠的時候就認識他了,這三年來看盡了高永夏張狂的樣子,看著他賽前發言看不上任何一位棋手的樣子,也看著他輸棋之後的茫然疑惑不斷的重新打譜輸掉的棋局,更是看著他翻遍了那些出版的棋書,卻沒有看過他如此的樣子,明明看起來還是人模人樣的,但芯子裡卻已經爛透了。
雲山月找了一個凳子,沒有坐在高永夏的對面,而是隨便找了一個地方,他猜想高永夏現在未必想看任何人。
“我聽說你姐姐曾經是跟崔勢齊名的天才?”
“不是,只是那些年裡,女棋手的實力實在是太弱了。”
高永夏不止一次的在想,如果他姐姐定上了段,他們家現在是不是完全不一樣了,高永夏會去上大學,而她姐姐說不定在後來的女子比賽上會處處遇到雲山月……
雲山月嘆了一口氣,這種情況之下,她都完全不知道跟高永夏談什麼?
談不讓他退役?
還是談他家庭?
不管談哪個,高永夏恐怕都不太願意搭理她,她四處的看了看,卻忽然發現,原來一側所拜訪的書籍已經全部散落在了一旁,而書架上擺滿了獎杯。
她走過去,一個一個大名鼎鼎的獎杯。
韓國天元戰冠軍獎杯,新人王戰,倍達王戰,國手戰,ktf,麥馨杯冠軍,富士通杯冠軍一連三個擺在了一起,三星杯,g杯,豐田杯,亞洲杯冠軍那一面牆是高永夏在韓國和世界大賽上所獲得冠軍,被隱藏起來的是亞軍的獎杯。
“那是崔勢九段從姐姐那拿過來收拾的,他認為我不太適合繼續放在那裡。”高永夏看向那面獎杯。
坦白來說,高永夏的這面冠軍獎杯牆給了她很大的震撼,這些證明著他現在還是世界第一的超一流棋手。
“你說的退役是認真的嗎?”雲山月轉過頭看向高永夏,“是崔勢九段幫你遞交的退役申請,他會幫你遞交只能說明他已經勸不住你了。”
崔勢是他們家裡的獨生子,在他的自傳裡,有很長的篇幅是描述他和高永夏一起在韓國棋院下棋的故事,也有描述自己輸給高永夏的時候,甚至還會在自傳裡感嘆如果有一個會下棋像高永夏這樣的弟弟會是什麼樣子的,所以棋界一直有人說,崔勢把高永夏當親弟弟,像他那樣的棋痴,不會在棋局之外浪費時間精力照顧任何一個人。
“確實是認真的。”
“那你不想當職業棋手了嗎?還是不想在韓國棋院當職業棋手?”
“有區別嗎?”高永夏沉默半晌,“我現在這樣,你認為哪裡的棋院能夠容留我?”
富士通杯上,高永夏剛剛得罪了日本媒體和日本棋界,日本在有進藤光,塔矢亮,倉田厚之後是不可能容留高永夏當日本的客座棋手搶他們的頭銜的,而中國棋院也不會在處於得罪韓國棋院的情況下收留高永夏,剩下的棋院,根本容不下高永夏這尊大佛,換而言之,一旦韓國棋院簽署高永夏得退役申請,那麼高永夏恐怕以後都沒有成為職業棋手的希望了。
“以前,父親希望我拿冠軍,姐姐也希望我的天賦不要浪費,可現在他們都走了。”
“所以就沒人能管住你了?”
高永夏他姐姐一出事,這個世界還真的就找不到能壓住高永夏的人了,這種人恐怕只能哄了,可關鍵是韓國棋院願意哄嗎?
“我的事情還是我自己處理吧,你還是回去吧。”高永夏最終還是下達了逐客令,準備強硬的把雲山月推出去。
“哎哎哎。”雲山月後退一步指著高永夏,“我大老遠從北京飛韓國來找你,我這可是跨國啊,好歹把機票給報了吧,在說我看了,今天沒有飛北京的機票了。”
“我現在沒有跟你扯這些沒用的。”高永夏靠在那裡。
“可我說的是實話,今天真沒有飛北京的航班了。”
“那你隨便在這待著吧,我走。”高永夏實在沒轍了,他擺了擺手。
“臥槽?”雲山月愣了,最終還是率先後退了一步,“得了得了,我走,我走。”
雲山月沒勸動高永夏,在最後被張鈺嘉給叫了回去,原因是新加了一場邀請賽。
而三天之後就是g的本賽程序,高永夏現在還在本賽,g是單敗淘汰賽,如果高永夏放棄的話,那麼他將直接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