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山月掐著一顆棋子久久沒有落子,她在重新模擬中盤時雙方的落子位置,試圖在比賽當中的用剩餘用時搞清楚樂平中盤時的想法,這是一件很困難的時候,甚至可以說是一件很耗時的時候。
幾乎將近半個小時,雲山月都在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她差不多已經將中盤樂平的手段回憶並思考的差不多了,甚至還在短時間內抓到一個問題手,撐過這一輪已經不是什麼問題。
樂平在那拄著下巴,伸著脖子在看旁邊的棋,看來他已經等的很久很久。
雲山月落子,從那之後兩個人落子如飛,就好像是包幹制的比賽最後幾分鐘一樣。
最終結果也出來了半目負,輸給了樂平,樂平鬆了一口氣:“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頑強。”
“那不也還是輸了嗎,行了我走了啊,麻煩記一下棋譜。”裁判在旁邊數子,雲山月立刻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樂平自己一個人在那默譜記錄。
兩個人的棋局結束的不是最早的,確實是還有比他們兩個結束的還要早的存在,雲山月並沒有注意是誰,悄無聲息的走到了定段賽賽場的門口。
定段賽賽場的大門開著的,門口有人守著,並不讓家長進入,但是允許家長在走廊等著呢。
“情況怎麼樣啊。”雲山月站在她小姑姑的旁邊小聲的問,“還沒有出來嗎?”
“啊?小月啊,你結束了?”
雲山月的小姑也姓雲,雲靚,兩個人的血緣關系並不算是很近基本上就是爺爺那一輩才能論的上血緣關系,但雲山月跟她姑姑關系確實挺好的,小時候學棋基本上在道場裡只有她姑姑差不多是隨叫隨到的。
“輸了,無所謂的事。”雲山月攤開手,往裡面探頭,此時還沒有結束比賽的依然有很多人,走廊裡也聚集了很多焦急等待的家長。
雲靚帶著雲山月走到另外一個大門緊閉的房間,讓雲山月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在這個房間裡見到了一個或許並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物。
日本棋手塔矢亮九段,他坐在角落旁邊,沒有人敢去打擾他,只是在遠處看著他的動作,塔矢亮的面前擺放著是目前剛剛結束的他參加中國圍甲比賽的第一局棋,這局棋他贏了,但是官子方面發揮的屬實有些不好,最後也是很勉強的取勝。
雲山月四處看了看發現在爛柯道場教棋的楊軍五段,他是爛柯道場負責高階班教棋的老師,這些年來都沒有參加升段賽,以至於雲山月學棋的時候他就是五段,雲山月現在都六段了,他還在五段教棋。
“楊老師,塔矢亮九段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雲山月指著塔矢亮小聲的說,“按理來說他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啊。”
“今年開年的時候,道場走後門進來了一位來自日本棋院的院生,吳悠。”楊軍跟雲山月站在門口低聲說,“吳悠來北京之後是楊海九段送他來道場的,具體為什麼要在中國參加定段賽而不在日本我們也不太清楚。”
吳悠。
“我知道這個人。”
很久之前她聽楊海說起過,臺灣人,塔矢行洋的關門弟子是一個很有天賦的少年,她還曾經跟他下過一盤棋呢,從那盤棋的內容上來看,他要想打定段賽是完全能提前定段的。
“那他……”雲山月有些想不通的看向塔矢亮,“那這麼說他是來看吳悠的?”
“可能算是吳悠的家長吧。”楊軍具體的也說不太好,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種猜測的可能性是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