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棋不好下。”高鑒良和馬思楓在複盤室裡研究著,“他們兩怎麼能把棋下成這樣呢?就好像是業餘棋手下出來的一樣。”
馬思楓笑了一下:“說他們兩個不厲害吧,幾條半死不活的龍互相糾纏,依舊是平分天下,沒有任何人落得明顯的下風,說他們兩個厲害吧,只顧得殺棋了,恨不得讓對方死在棋盤上。”
“其實已經很意外了。”張鈺嘉嘆了一口氣站在兩個人的身邊說,“昨天小月輸的那場網棋,我連夜打譜研究了一下,確實是對上崔勢脆敗,在那場棋下,我已經不對這場棋抱有什麼希望了,可我沒有想到,她今天已經十分盡力了。”
“是啊,這棋,就算是我來下,都很難掌握,更何況現在還在一分鐘一子的棋,根本來不及思考。”高鑒良跟雲山月的關系非常好,因此他更加希望這場比賽,雲山月能踩著金鐘文的肩膀贏下來。
陸力和王星在擺變化圖,現在棋盤上的孤子,死子多的讓人眼花繚亂,陸力在擺的時候就在長籲短嘆的說:“這棋要是高永夏來下,指不定會出名局啊。”
“這棋放在高永夏身上也未見得能下出來,金鐘文可不敢跟高永夏這麼下棋。”馬思楓靠在那裡笑了一下,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出來一個魔方,“事實上,說句不好聽的,也沒有人敢跟高永夏下這樣的棋,就算是崔勢,崔勢當年可是陰溝翻船過。”
高永夏出道名局是踩著崔勢肩膀拿下了,雖然他自己並不認為是真的名局,可當時大家確實對他的印象是名不見經傳的那種,不知道韓國從哪冒出來的三段棋手,一舉擊敗了當時的第一人崔勢。
“好,看棋吧。”
……
比賽現場一片寂靜,只有棋鐘的讀秒聲音,雲山月的手中,從始至終都攥著一枚棋子,面上不動聲色下棋下了這麼多年,她漸漸的發現,只要自己的表情有一絲一毫的,就會被對方抓住把柄,在你最怕的時候,專門挑你的弱點下棋。
金鐘文的身體向前,這種棋,對於他來說很少會這麼下,好像很多年都沒有這麼專心致志的只會殺棋了。
兩個人似乎是進入了一種誤區,因為從正常角度來看,這種棋只有一方中盤負的結果了,所以金鐘文鉚足了勁殺棋,這種倒是十分可以理解。
雲山月思考,如果這棋讓高永夏來下的話,會怎麼樣,他的僵屍流會不會出其不意的在什麼地方補一手呢。
“5,4,3,2……”
就在棋鐘在數到1的時候,雲山月歪著頭在棋上率先的提掉了白棋的一處死棋,她可以想象,這手棋傳到對居室裡,大家會發出怎麼樣的驚嘆。
金鐘文在看見這手棋之後,他先是下意識的看了雲山月,看見了雲山月一些疑惑的表情。
打將嗎?
金鐘文心裡疑惑著,他簡短的計算了一下,雲山月提這麼4顆子有什麼用嗎?
都是死子啊,那個地方即使她提了,他那個地方白棋還是能夠活棋的。
他下意識的回防補了一手官子,緊接著,他看見了雲山月在那的一路立,金鐘文直接倒吸了一口冷氣,撲在棋盤之上,抓緊的運算著。
這手棋……
這手棋竟然讓白棋坐地死亡,這手黑棋立下一出,附近的白棋均為活棋的可能,他在點著目,在白棋宣告陣亡後,幾處僅有的活棋,根本對黑棋造不成任何的威脅。
他想了很久,用了僅有的那次讀秒機會,又在另外一個地方憑空造了個生死劫,但可打劫的地方太多了,在馬上要三劫迴圈的時候,雲山月赫然消劫。
金鐘文第279手超時負。
在對方超時判負之後,雲山月手中的棋子都快要被她捏碎了,她深吸一口氣,靠在椅子上,手捂著額頭,平息自己的心跳。
這局棋太危險了,眼看著就要三劫迴圈判和棋了,這麼一天的功夫白費了之後,她只能選擇消劫,還好,還好,金鐘文糾結於做活,最終超時輸給了她。
太險了,就沒見過這麼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