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算那個漏勺的話。”連榮搖著頭無奈的笑了,他笑起來還是挺溫柔的。
職業棋手巔峰期的年齡都很少,十多歲,二十多歲,可笑的是過了25歲就是英雄遲暮了。
連榮今年才26歲,到他的巔峰末期,或許以現在的賽制來看還是能在打幾年的。
“雲五段,我想請你擺一下,你最開始贏高永夏的那盤棋。”連榮想了想,忽然對著雲山月說,“我想知道你最開始是怎麼想的?”
“哎,那盤棋,說起來也是湊巧,那年高永夏所在的隊伍在圍甲已經保級成功了,幹脆就放任他去了其他臺,聽他們隊的教練說是高永夏主動對上山月的。”高鑒良也漸漸的想起了那件事情,“但是他們兩個對上,她一直在輸,所以當時我們也沒怎麼覺得她能贏。”
可就是那盤棋,贏了拿下世界冠軍沒兩天,還在得意志滿的高永夏。
連榮低下頭細細的思索了一下說:“我記得那時高永夏很罕見的在圍甲複盤了很久的一局棋。”
“好,你想要什麼時候看?”
“回酒店吧。”連榮鬆了一口氣,他收集的高永夏棋譜裡,有這麼一局,他也打譜練習過,可畢竟當事人在這裡,有一些問題,或許從她這裡能得到不一樣的答案。
“我也去圍觀看看!”高鑒良看了看連榮,又看了看雲山月,忽然說,“那場棋我們隊內也複盤討論了很久,也許能給你不一樣的感覺。”
“好。”
晚上八點,在連榮的房間裡,雲山月擺著一盤棋,她倒是沒有講太多,就把當時自己的想法簡單的說了說。
雲山月不計較自己的棋形是否優美,即使把的棋下成了愚形也無所謂,她當時下棋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贏過高永夏。
“這對殺看著真是驚心動魄。”連榮看著盤面之上黑白兩子幾條龍扭在了一起,一會兒這條死了,一會兒這條忽然又活了的,看著都後背冒汗。
雲山月也點著頭,不由自主的回憶起了往事:“但是高永夏似乎是想徹底殺死我的龍,最後結果就是他殺崩了,因為他殺崩了,又因為開局下不怎麼樣有一手成為了惡手,所以他輸了。”
高鑒良坐在一旁歪著頭連連點頭說:“中後盤高永夏確實太興奮了,如果他當時沒有乘勝追擊,而是穩妥的下完,小月沒有贏得可能性。”
連榮好似得到了一些靈感:“殺龍能讓他更興奮嗎?”
雲山月倒是有些意外的疑惑:“殺龍能不能讓他更興奮我不知道,但是這應該跟高永夏的性格相關。”
“性格?”兩個人都看向了雲山月,帶著一絲迷茫,“什麼性格。”
“高永夏惡劣的性格。”雲山月眯起了眼睛,“高永夏下棋喜歡壓制對方,往往下不到收官,對手就自動認輸,而且他在一些挑戰賽無關輕重的比賽裡面都是帶著一種戲謔的心態去下棋,以玩弄對方興趣,所以這個時候他往往最喜歡殺龍。”
殺一條龍就能讓對方心態崩了,更不要說沒準還盯上了其他地方。
雲山月對高永夏的研究要比對其他任何一個人的研究都要深刻,她甚至還會去關注對方下棋時候的表情。
甚至是讀了一些相關心理的書籍才這麼決定的,所以在後來的圍甲當中她沒有一直輸,而是在有輸有贏,雖然輸多贏少。
連榮和高鑒良兩個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雲山月:“當時做相關高永夏棋局研討的時候,怎麼忘記把你叫上了,你可比他們都好使多了。”
往常研究高永夏只研究他的棋,可沒想到雲山月連高永夏這個人都研究起來了。
“請我也沒用,我對上他的機會太少了。”雲山月搖著頭,想起了那個魔咒。
連榮與高鑒良互相看了看,也想起那個中韓魔咒——只要雲山月在場,高永夏的棋沒有輸過的時候。
想到這裡,兩個人打了一個哆嗦。
“盡人事,聽天命吧。”連榮送走了兩個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他總覺得,雲山月和高永夏之間似乎有點什麼不一樣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