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子墨的死訊是初七一大早帶過來的。錦繡正圍在炭盆邊烤火。
青杏的腳步聲從來沒有這麼急促過,還沒等她開口,錦繡就已經猜到了八九分了。
“商子墨昨夜走了。”青杏臉色沒有太多的表情,對錦繡說出這句話似乎僅僅是因為錦繡個人比較感興趣一樣。
“嗯。”錦繡微微點頭,撥了一下盆裡的炭火,金黃裡透著股若有若無的藍色火焰,“今天真冷!”
青杏看著窗外幾株被風吹的搖擺亂顫的幾根光禿禿的紙條,陷入沉默。
“怎麼也算是個喜慶的日子。”錦繡順著青杏的肩膀往過去,不知什麼時候,雪花開始飛起來了,“喝杯茶,暖一下吧。”
“哦,娘娘,我來,您坐著吧。”青杏似乎回過神,看了錦繡一眼,立刻轉身走到偏廳,提了一壺煮的滾燙的水沏上兩杯茶。
錦繡跟在後面關上了門。
“娘娘,我來就好了。”青杏小聲嗔怪道,“那些宮人們看到了我這差可就不好當了。”
“你我之間,不分彼此。”錦繡捧起一杯茶,輕呷一小口,又握在掌中取暖。
“蔣紅玉接下來的日子不好過!”青杏將手靠近碳盆,摩挲著手掌,兩眼發直。
“以後不用太關注她了吧,她不管怎麼翻騰也就那個樣子了。”錦繡皺眉,提起她心裡就生出一股莫名其妙噁心的感覺。
“聽老嬤嬤說,商子云這幾天每日哭嚎不止,張貴妃的情況也差不多。”
“那樣正好,是該讓她們嚐嚐這種滋味了。”錦繡苦笑著,“對比起我的那些遭遇,這不過是一點點挫折而已。”
“翠雲樓那邊據說又有不速之客。”青杏起身在房內走動一圈,又回到錦繡身邊,壓低聲音低語道。
“哦,什麼情況?”錦繡一愣,翠雲樓好久都沒有新動態了,一時之間提起來,覺得格外新鮮。
“說是來了一個張妙歌的什麼表哥,張妙歌從昨日得知商子墨病危就不知去向,今日都不曾露面,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錦繡點點頭,正要和青杏說下去,聽到一陣熟悉的腳步聲,看了一眼青杏,青杏會意,向她行了個禮後退著離開了。
錦繡站在門口,第一次就這樣倚著門,靜靜地等他過來。
太子穿過迴廊的拐角,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門邊倚門朝著他笑的錦繡,似乎不敢相信,急急忙忙地揉了一下眼睛,立刻飛奔過來。
“你,你怎麼在外面啊,冷,快進去快進去。”他邊說邊將錦繡的手捂起來,還低下頭呼了幾下熱氣。
“沒有很冷啦,倒是你。”錦繡抽出手,踮起腳尖,將太子肩頭的薄薄一層還沒來的及化掉的雪花拍落。
走進房間,太子將房門閂好,跺了幾下腳,將手放在炭盆上深吸幾口氣。
“今日可有什麼新鮮事?”錦繡湊過來,挨著太子坐在一個矮腳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