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錦繡?妮子?”
“怎麼回事啊,怎麼還不醒呢,這可怎麼辦啊?”
“孃親,小妹怕是這會子難以清醒過來了,要不我們先去回稟一下皇后娘娘,錦繡身子不適,今日這蟹宴就不去了罷。”
“這如何使得。皇后娘娘要怪罪下來怎麼擔當的起?”
“青杏呢?怎麼還沒回來?”
“才剛剛出去,哪有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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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頭傳來陣陣隱痛,身子也是疲累不堪。漫天的鮮血像一張血盆大口想要將她吞噬。
耳朵不斷傳來呼喚她名字的聲音,她以為自己已到了地府裡了。
眼皮似有千斤重,好不容易費力地睜開了眼:母親、大姐、還有哥哥,正圍在床邊瞪大著眼皺著眉看著她。
看著這些人的年輕的面孔,蘇錦繡懵了。
“妮子?你這是要嚇死我?總算是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來,孃親看看。”
母親賀氏一臉焦急,邊喋喋不休說著邊抬手探到額頭上。
“睡傻了?這呆子哦,快起來,皇后娘娘的蟹宴還有兩個時辰就要開席了,還不抓點緊。”
姐姐輕輕拿手在她額頭上點了一下,佯裝生氣卻又無可奈何。
“真是大驚小怪,昨夜鬧了半夜不肯睡。頂著秋風賞月,傷春悲秋的,我就說是睡迷了吧。”
哥哥蘇鶴鳴撇了撇嘴朝蘇錦繡又翻了個白眼,“快一點哈,我等你一起進宮。”
蘇錦繡視線又在房間裡掃了掃,孃親,姐姐,哥哥,還有角落一邊站著的蔣紅玉,春桃,都是明媚年輕的模樣。
有沒有搞錯,蔣紅玉和春桃也在?她們也死了?
這個場景和對話無比熟悉,顯然不是第一次經歷,那這是第二次??這是真實發生的?
整整呆坐了一盞茶的功夫,蘇錦繡昏昏沉沉的腦袋才徹底清醒。她沒有死透呢,蒼天有眼,她重生到了十年前,現在是她十五歲時的中秋節。
蘇父蘇達運如今是九門提督更兼禁軍統領,掌管著整個宮廷以及皇室安危。
蘇家三代人都是自幼從軍,祖上數次救皇上於危難之中,蘇家在朝中的威望無人能及。
祖上曾被封冠軍侯,深感不安,下跪御前請求收回封號,以防後輩招搖招致禍患。至此再不提封侯,俸祿賞賜卻按侯府置辦。
母親賀氏為小商販之女,出身寒微,是蘇達運在一次離京督察途中結識的。後來在錦繡十七歲時為救自己溺水身亡。
很顯然,如今母親沒有死,父親仍在宮中任職。哥哥姐姐尚未婚配,蘇錦繡鼻頭一酸,強忍著不讓淚水淌下來。
這次皇后舉辦的中秋蟹宴名為吃蟹賞月其實是為太子秦朗選妃。
太子她見過很多次,打小就認識。滿眼陽光,一天天都像是有高興的事總咧著嘴笑。
自從她和商子墨認識之後為避嫌,她很少再見他了。以至於成親之後她進宮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
得知這個給了她無數歡聲笑語的男子竟會是如此悲慘的結局,錦繡心碎不已,可能自己的內心到底還是給他留了一處地方,雖然自己一直都隱藏著這份感情。
今生不會了,所有被商家傷害的人她都要好好保護。蘇家、太子、那些忠烈。
死都死過一回了。眼前的人生都是賺來的。那些仇恨如萬千食心蟲噬咬著她,那些人,一個也逃不掉。
“小姐,你若是不想去就別去了。”春桃似乎很善解人意,上前開導著。
蘇錦繡細細看著眼前似乎一臉純真的春桃,“誰說我不想去,我可想太子殿下了。”
說完她抓住賀氏的手嬌嗔著說:“娘,今日就勞煩你給我打扮打扮了,我要拿下太子殿下。”
賀氏一臉驚奇,昨日這孩子還哭鬧著推脫不肯赴宴,今日怎麼就突然想通了呢,大喜。
“不害臊的妮子,在宴會上可別這麼口無遮攔呢,快起來。”
賀氏挑著眉寵溺地說著邊遞了一件大紅色的緞面襦裙過來。
“娘,我可以不穿大紅色的衣裙了嗎?”看到這大紅色的衣物錦繡的心就不由自主的絞痛起來。
“咦,還知道跟娘商量了呢。公雞下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