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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之無顏心想一方水土一方人,沒想到北方人口味這麼重,不過轉念想到川人嗜辣成狂,大概是各有所好,撚起腐竹往嘴裡送去,只一口,“媽呀”一聲吐了出來。“這是什麼味道——”竹之無顏趕緊端起茶水往嘴裡倒,怎奈剛才還不怎樣,這大口大口灌下去,立時滿嘴的餿味,也不知禍根是菜還是茶,“小二,怎麼拿餿了的飯菜招待客人!”竹之無顏抄起碧華弓,就要發作。
小二接著就推門進來:“客官什麼吩咐!”
“這飯菜餿了,你們恁的無良,竟拿隔夜飯菜來糊弄客人!”
“啊,對不住對不住!”小二滿臉賠笑,有道是舉手不打笑臉人,竹之無顏反倒不好發作,小二端著飯菜往外走,一邊扯開嗓子喊道:“誰給我這些餿了的飯菜,這是人吃的東西嗎?不知道拿去餵狗嗎?”
竹之無顏剛一坐下,乍聽這話還沒發覺,只一琢磨,竟發覺這小二在轉著彎罵人:“你……”他心頭有氣,提起水壺,略一用力,就將銅壺捏扁。這時有人敲門,氣不打一處來:“進來!你剛才說……什麼……”竹之無顏本待教訓那小二一頓,發覺這次竟換了個人,手裡端著飯菜,問道:“剛才那小二呢?”
“客官說的哪一個?我們如歸客棧十六個小二,客官說的是臉上有麻子的還是腦袋歪到一邊,抑或是走路這麼一甩一甩的……”
“夠了,上菜吧!”竹之無顏沒好氣道。
“好唻!”小二說著將飯菜一樣樣放下,一樣樣報著菜名,“這時雪梨醬肘、糖醋鯉魚、炒木樨肉、佛手裡脊、德州扒雞還有魚翅蟹黃,客官用不用酒?”
竹之無顏見六個都是葷菜,已是暗皺眉頭,他性本嗜酒,不過一想長安城客棧這般黑心無良,怕上當被坑,一擺手:“算了。”說著用筷子翻了翻那幾樣菜,不見有何異樣,這才撿起一隻螃蟹,放在鼻子邊上嗅了嗅,只覺香氣撲鼻,頓時滿口生津,張嘴咬下,一邊嚼著一邊打量著手裡螃蟹,自語道:“不知這螃蟹哪裡來的,聽說山東那邊靠海,嶗山那裡就有不少漁人捕撈這個。”不過細細看時,竟發覺蟹殼下面似有異物。他弓馬嫻熟,眼力何等了得,立時發覺竟是半截蟲子,頓時怪叫一聲,使勁吐了出來,雙眼凝於一線,仔細檢視著有無半條蟲子,哪知盡是蟹黃蟹殼一類,哪有蟲子身影,喉嚨一緊,就覺得胃裡隱隱有什麼東西在蠕動,大叫一聲:“小二!”
“客官,又怎麼了?”這次又換了個小二進來。竹之無顏也猜到他們不敢真刀明槍跟自己對質,故而出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這菜裡怎的有蟲子?”
“什麼蟲子?這位客官好不多事,別人都好好的,就是你,上次嫌菜餿了將小二打跑,廚子趕緊做了幾樣拿手菜,又不知被你從哪裡挑出蟲子來。我看我們是伺候不了了,你到紫禁城消遣禦膳房去吧!”
“你……”竹之無顏本就生氣,見小二一副理直氣壯模樣,更是火上澆油,抄起碧華弓就要動手。
“來人啊,都來看吶,強盜殺人啦!”小二扯開嗓子大喊,這一來頓時將樓子裡客人喊了出來,一個個往前擠著,一圈圈繞著兩人,一邊是小二氣定神閑侃侃而談,一邊竹之無顏面紅耳赤吞吞吐吐,孰優孰劣,一目瞭然:“八水神京,天子腳下,豈容你撒野!”
竹之無顏強忍怒氣,如是眼下動手,反倒坐實了他無事生非的罪名,認清了小二模樣,就打算夜裡再找回場子,見周圍人指指點點,卻按捺不住:“看什麼看!”見一紅衣女子身子擠在人群中,目視著他,眼中似有乞憐之意,微微一愣。眾人見他兇暴,吆喝一聲轟然散了。竹之無顏眼光跟著那女子看去,見她不住回眸,邊上一虯髯漢子一把揪住她頭發扯進屋子去了。竹之無顏見那女子身嬌體弱,漢子卻全然不懂憐香惜玉,也為她暗暗可憐,只是世上不平事多矣,哪能管得過來,再說還是人家家務事!回房間坐下,肚子氣鼓鼓的,也吃不下飯了,暗想雖然未曾進京,不過這些年在江南遊歷,也不能說沒見過世面,怎想到一到神京,處處丟乖露醜,羞煞人也!
過了一會,竹之無顏解衣躺下,剛一閉眼,就聽有人敲門,還倒是小二打擾,慍道:“不要東西!”
“大俠,是我……”
竹之無顏聽女子聲音,說道:“在下已然寬衣,不知姑娘何事……”
“人命關天,求大俠救小女子一命!”
竹之無顏一聽身子騰地站起,左手抄起碧華弓,右手拎起長衫,落地時已在門前,披上長衫,開門時,果然是先前那紅衣女子,剛要開口,紅衣女子一聲哭喊:“恩公——”說著撲到他懷裡。
“姑娘——”竹之無顏霎時間想起江湖上種種刺客喬裝打扮暗箭傷人的傳聞,碧華弓一橫將紅衣女子隔開。
“恩公,救命——”
“我不是你恩公,也未曾救你性命。”竹之無顏本就諸事不順,委實不想再多生事端。
“恩公——”紅衣女子還要撲上前來,竹之無顏碧華弓抵住:“清官難斷家務事,姑娘還是回去吧!”
紅衣女子不再向前,一步步往後挪著身子,淚水漣漣而下:“也罷,奴家只是個苦命的女子,哪裡值得人可憐了!活該被人糟蹋,誰稀罕搭理奴家死活!”紅衣女子見竹之無顏還是無動於衷,一咬牙:“橫豎左右都是個死,奴家就死在這裡吧,免得再回去受人折磨——”說著一頭撞向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