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王眉頭輕皺,握著拳湊近幾分,“一直以來,魔界與神界的實力不相上下,此戰萬一輸了,怎麼辦?”
百靈鳥的悅耳歌聲戛然而止,竹林也停止擺動。
神主似笑非笑地盯著仙王,拂了拂袖子,道:“我已派照雲相助這是其一,其二,妖界不出手,那我神界為何要助你一臂之力。”
照雲?仙王苦笑,只怕神主早就料到這一天,將照雲封神只是為了此時用來敷衍他而已。
仙王的呼吸有些急促了,臉也漲紅幾分,他輕叩桌面,道:“自古以來神界比仙界要強,魔界比妖界要強,這你是知道的。”
緩緩收回撓著白貓肚皮的手,神主站了起來,走向身後大片翠色竹林,淡淡道:“那也要一對一才平等,你不常說嗎?順其自然。”
聽神主聲音,冷得彷彿寒冬臘月裡屋簷上掛著的冰溜,仙王腦袋一疼,突如其來的“順其自然”四字太過沉重,砸得冰溜下墜,須臾間劃破他塵封已久的一段記憶。
頹廢萎靡地垂下頭,仙王痛苦地嘆息一聲,顫抖著問:“你還記得那件事?所以,你是在怪我?”
神主滿不在意地笑了笑,身影忽然消失不見,他的聲音從竹林間飄蕩而來,煙霧一般若有若無:“怎麼會,我已不在乎了,況且本就是我一人的過錯。你回去吧,我不會出手的。”
順滑得猶如動物毛皮的草地被風一吹,發出“沙沙”的摩擦聲。
仙王青筋暴起一瞬,冷靜下來,對著竹林道:“我本來找你次數就不多,你不是在殿內歇息就是在竹林逗貓,日子過得真是舒坦的不得了。”
下一刻,神主又出現在仙王面前,淡淡地掃他一眼,輕笑一聲:“不勞你關心,我不會變成個‘一問三不知,三問九搖頭’的傻子。”
仙王無法反駁,只能垂下眼來,聲音弱下幾分:“那件事,我向你道歉,只是萬一......”
“萬一什麼,萬一輸了是麼?”神主無緣無故煩躁起來,怒不可遏地轉過身,深吸一口氣道:“我看你是太久不打仗,慌了神,如果這點問題都不能自己解決,我勸你仙王的位置還是早日讓給別人吧!”
仙王一愣,一揮袖子道:“你知道,我不可能因為一場仗,就拿出全部兵力和魔界打。”
面無表情地看向仙王,神主冷冷地說:“那魔界呢,你以為魔尊會讓魔界傾巢出動麼?你回去吧。”
胡良蹲在收銀櫃邊正為仙符的事發愁,忽見一人宛如脫韁的野馬,控制不住地殺進酒館。
劉富貴將提著的菜籃往地上一丟,氣喘籲籲道:“殺,殺人了!”
“什麼?”
“啥玩意,你說啥?”
酒館裡的客人聽罷,無不跑到門口惶恐地東張西望,有的甚至擅作主張準備替胡良“關門大吉”。
“嗨。”劉富貴一揮手,道:“不是咱這兒!”
天氣又炎熱起來,高懸於空的橙黃火球曬得人渾身發燥,兀自發光發燙讓人不敢直視。
工地一堆堆滾燙的沙子熱氣升騰,透過沙子上方,看見的景象都是扭曲的。工人們個個汗流浹背,幾乎給曬成肉幹。
一棕衣壯年男子揮舞著手中樹枝,指著工人們呼來喝去,他迅速走到一人面前,緊接著揚起樹枝一抽,罵道:“搬磚的,偷啥懶呢?”
偷懶的搬磚人背對管事的,對他不理不睬。
樹枝猛地揮下又是“咻”一聲,管事的腿一邁,大步跨到搬磚人面前,定睛一看,他不由得愣了愣:“新來的還偷懶,不想幹了是不是!”
只見搬磚人突然站起,掐住管事人的脖子,紅著雙眼兇神惡煞地瞪他,大聲叱道:“你丫的給我閉嘴——”
不遠處傳來一聲飽含驚恐的尖叫,工地上唯一一位婦女及幾個男人匆忙趕來。扒開搬磚人的手,渾身被汗水浸濕的男人彎下腰,連連道歉:“對不起啊,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