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突公,你乃是征戰多年的老將,依你之見,如今我們唐軍該何去何從。”
土門關外,李建成看著久攻不下的土門關,內心一時迷茫不已,只能跟老將屈突通問起了計。
說起攻關不利之事,他心中很是懊惱不已。
本來他率領五萬精兵,對付土門關的兩萬魏刀兒降卒是十拿九穩之事,可他偏偏聽信了劉弘基的計策,派他去勸降關上的守軍,最終被程咬金騙走了四千兩黃金。
更可恨的是,土門關的守軍徐世勣並沒有私吞這四千兩黃金,而是將他作為獎賞,獎勵給每天殺敵有功計程車卒,使得土門關的兩萬降卒士氣大振,個個悍不畏死,屢次擊退了他們唐軍的進攻,將他們死死擋在土門關之外,根本進入不了河北一步。
如今唐軍死傷將近萬人,卻是一無所獲,士氣早就因此變得低落不堪,攻下土門關的希望變得更加渺茫。
更嚴重的是,河北已經傳來訊息,羅藝已經兵敗,丟下家眷隻身一人逃往關中,他率領的援軍已經徹底失去了進軍河北的意義。
如此種種,讓李建成不禁起了撤軍回關中的心思。
可一想到自己親率五萬最精銳的兵馬,帶著父親身邊最得力的將領和謀士,最終卻是一無所獲,李建成卻怎麼也下不定撤軍的決心。
因為關中那邊有親信給他送來資訊,說自從他率五萬精兵強將馳援河北羅藝之後,二弟世民並沒有跑去勸父親換帥,反而跟父親要了兩萬留守關中的老弱病殘,西征討伐河西的李軌去了。
就在上個月,有捷報從河西傳回了關中,說二弟世民率領的唐軍大敗了李軌的八萬兵馬,不僅繳獲優質戰馬無數,還奪取了河西的幾處重要馬場。
李建成當然知道奪取這些馬場的重要意義。
秦昇為何能以不到一萬兵馬就在虎牢關大破二十萬瓦崗軍,還不是因為他的八千多兵馬都是清一色的甲具重騎。
羅藝為何能在河北跟擁兵二十萬的竇建德分庭抗禮,還不是因為他有一支一萬人的幽州鐵騎。
如今他們李家奪取了河西的養馬場,繳獲優質戰馬無數,便有機會組建他們李家的鐵騎,跟秦昇一爭高下。
正是因為看到奪取河西馬場的重要意義,父親看到捷報大為高興,當即親自表奏天子,不僅加封二弟世民為十二衛大將軍,還進爵為秦郡王,成為除父親之外李家第二個封王之人。
這讓身為世子的李建成一時之間有了深深的危機感。
因為正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他率領五萬精兵強將被兩萬降卒死死擋在了土門關之外,損兵折將無數,卻始終不能進入河北一步,這會讓父親和其他人如何看他這個世子,會不會覺得二弟世民才是那個繼承李家大業的最佳人選。
正是因為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態,讓李建成知道自己應該儘快撤軍,卻遲遲無法下定決心下令從土門關撤退。
因此,他便想到問計屈突通,雖說他知道屈突通與二弟世民關係莫逆,但他相信事關李家大業,屈突通絕不會袖手旁觀的,裝聾作啞的。
果不其然,屈突通聞言過後,當即長嘆一口氣道:
“世子,恕我直言,如今羅藝已經敗亡,我們再去攻打土門關除了白白折損兵馬外,並沒有任何意義,因此依末將之見,還是儘快撤軍為好。”
聽到就連屈突通也勸他從土門關撤軍,李建成不由長嘆一口氣道:
“我也想過從土門關撤軍,只是如今我們折損了這麼多兵馬,卻一無所獲,回到關中恐怕不好跟父王交代。”
聽到李建成的顧慮,屈突通一時不由沉默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因為在他看來,撤不撤軍應該是個軍事問題,絕不應該上升到政治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