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劉 司馬不能殺,這必然是太上皇和秦昇使的挑撥離間之計,想要借父王你之手來殺劉司馬,父王若當真冤殺了劉司馬,就中了他們翁婿二人的計了!”
“什麼?你說這是太上皇和秦昇使的離間計?”
聽完次子的話,李淵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書房內的其他宗室和大臣一時之間對此也是議論紛紛。
身為劉文靜的宿敵,裴寂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任何一個能置劉文靜於死地的機會,此時他見李淵神情有些動搖,知道若是自己今夜不能駁倒二公子,必然會讓劉文靜死裡逃生,下次可就再沒這麼好的機會了。
想到此處,他當即站出來沉聲反問李世民道:
“既然二公子口口聲聲說劉文靜是被太上皇和秦昇設計陷害的,可有什麼證據?”
李世民也清楚這個房間內最想殺劉文靜的人是裴寂,只有將他駁倒才能說服其他人,便冷聲質問裴寂道:
“那裴長史口口聲聲說劉司馬勾結太上皇,背叛了我父王,那你又有什麼證據?”
“二公子,下官知道你和劉司馬關係非同一般,但證據就在眼前,你又何必故意裝作看不到呢?”
裴寂故意長長嘆了一口氣,隨即搖了搖頭道:
“唐王此時手中拿著的密旨,以及密使的口供,還有那封被毀掉的劉文靜親筆信,不都是最有力的證據嗎?”
“可這些所謂的證據,根本經不起半點推敲!”
李世民的目光落到父親李淵手中的書信上,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的玄機,當即冷聲說道:
“其一,父王手中的密旨是太上皇親手所書不假,但上面只有太上皇一個人的一面之詞,並沒有劉司馬的任何回應,如何知道這不是太上皇和秦昇用來陷害劉司馬的手段。
其二,那名所謂的密使既然是太上皇和秦昇派來的,說的話自然毫無可信度可言,從頭到尾都是為了陷害劉司馬。”
其三,正因為劉司馬的回信被那名所謂的密使當著一眾將士的面給毀了,因此父王和在座的諸位才會認為那封信有問題,可這若就是太上皇和秦昇汙衊劉司馬計劃中的一環,父王豈不是冤殺了忠臣?”
待李世民說完,書房門的眾人都不由連連點頭,似乎都覺得李世民似乎說的也不無道理。
畢竟他們之中很多人雖然不太喜歡劉文靜的脾氣,但也不相信他會背叛唐王去投靠楊廣那個暴君。
就連李淵一時之間都默然不語,似乎也在暗暗思索自己是不是冤枉了劉文靜。
裴寂向來最擅長揣測李淵的心思,此時見李淵一直沉吟著沒有說話,便知道他已經被李世民給說動了心,有了放過劉文靜的想法。
若是其他人,裴寂可能就此罷了,但劉文靜是他的死敵,自己絕不能讓他繼續活在這個世上。
“唐王,雖然正如二公子所言,眼下這三樣證據都無法直接證明劉文靜背叛了唐王,但也無法證明劉文靜沒有背叛唐王呀!
況且,劉文靜身居司馬要職,若是他當真跟太上皇和秦昇有什麼勾結,後果不堪設想呀,很有可能會斷送掉李家的大業。”
要不怎麼說裴寂是最懂李淵的人呢?短短几句話便說得李淵心中又突然湧起了陣陣殺機!
不錯,劉文靜知道了他們李家太多的秘密,若是他當真暗中投靠了楊廣,後果的確是不堪設想。
如此說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個劉文靜看來是留不得了。
看到父親眼中隱隱閃動的殺機,李世民心中不由猛然一沉。
此時的他心一橫,牙一咬,突然重重跪倒在地,恭恭敬敬朝父親李淵磕了三個響頭道:
“孩兒願以秦國公的爵位,換劉文靜不死,望父王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