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秦瓊心中不由暗暗嘆了一口氣,知道今日這頓酒無論如何都喝不下去。
但他並沒有急著回答單雄信的問題,只是放下手中酒杯,淡淡反問道:
“不知單二哥這話是什麼意思?”
單雄信看著秦瓊,隨即長長嘆了一口氣道:
“叔寶,你這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呀,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皇上這次命秦昇將兵馬留在洛陽,自己隻身一人返回江都,分明是因為他功高震主,讓皇上對他起了猜忌之心。
既然秦昇如今自己自身難保了,你們三位難道不該為自己的身家性命早做打算嗎?”
“聽單二哥這話的意思,是要我們三個樹倒猢猻散,拋棄齊國公各奔東西是嗎?”
說話的是羅士信,他與秦瓊和程咬金不同,他十四歲就追隨張須陀南征北戰,在跟隨裴仁基歸降瓦崗軍之前與單雄信不僅不是好友,甚至還是兵戎相向的敵人。
只不過在歸降瓦崗軍之後,因為秦瓊和程咬金的引見,他跟單雄信也有了一些往來,雖說大家可以一起坐在一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但還遠遠算不上是肝膽相照的好兄弟。
因此,當他聽到單雄信勸他們三個早做打算時,聲音陡然冷了下來,語氣更是不善。
單雄信聽出了羅士信語氣的嘲諷,面色不由微微有些尷尬,但一想到岳父王世充的囑託,還是重重嘆了一口氣道:
“士信,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在我看來,秦昇並非是一位明主,根本不值得你們三個去追隨。”
聽到單雄信說秦昇不是明主,就連一直在大口吃喝的程咬金都忍不住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瞪著雙眼對單雄通道:
“單二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齊國公他怎麼就不算是一個明主了。”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單雄信索性也就徹底豁了出去,當即沉聲說道: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你們六人投靠他已經有幾個月了,他卻一直將你們閒置在一旁,根本不用你們,分明是對你們的不信任。
反觀追隨他的其他將領,高順、張遼、沈光、麥孟才、錢傑和李靖,哪一個不因剿滅瓦崗之功得以封侯。
既然他如此厚此薄彼,你們又何必再追隨於他呢?”
“不,單二哥,你錯了!”
聽完單雄信一番話,第一個站起來反駁的卻是秦瓊,他看著單雄信,隨後一字一句道:
“齊國公之所以不用我們六人去對付瓦崗軍,並不是因為他不信任我們,而是他想以此保全我們的名聲,以免讓我們幾人揹負一個弒殺舊主的罵名。”
“沒錯!”
程咬金用袖子擦了一把油膩膩的嘴巴,才點了點頭道。
“雖說我們沒有參與平定瓦崗軍的戰事,錯過了不少功勞,但如今天下未定,我們有的是立功機會,又何必急於一時呢。”
單雄信怔怔看著程咬金,顯然不敢相信這種話竟然會出自程咬金之口。
因為在他的印象中,程咬金看似大大咧咧,毫無城府,但實際上心眼比誰都多,很難完全去相信一個人。
可就是這麼一個人,如今竟然對秦昇說過的話深信不疑,也不知道秦昇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
他哪裡知道,秦昇雖然沒有讓他們參加對瓦崗的戰事,但帥帳議事從來都不揹著他們,朝廷給他們的賞賜也從來沒有少過他們幾人那一份。
正因為如此種種,才讓他們深深感受到了秦昇對他們信任和器重,知道不用他們去對付瓦崗軍並非是不信任他們,而是當真為了保全他們的名聲。
眼見單雄信一時啞口無言,羅士信也忍不住在一旁冷笑一聲道:
“單二哥,恕我直言,你今日之所以要請我們喝這頓酒,無非就是想替王世充拉攏我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