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謀士武將告辭之後,秦昇正要回去收拾行囊準備南下江都,一名親兵卻匆匆來報,說府外有一個人自稱是光州刺史盧祖尚,想要求見他。
當聽到光州刺史這個稱謂時,秦昇不由微微一怔。
因為隋文帝在位時大隋確實實行的是州縣兩級,州一級的長官稱為刺史或總管。
但在楊廣即位之後,又廢州置郡,改為郡縣兩級,除了幽州代州幷州這些邊關重鎮保留總管之外,不少州刺史都改為了郡太守。
因此,秦昇一時之間竟不知道這個光州刺史是什麼來路。
但是當他聽到盧祖尚這個名字之時,當即就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歷史上這個盧祖尚自稱是范陽盧氏子弟,其父盧禧還是大隋的虎賁郎將。
他們家在光州一帶世代豪富,又輕財好施,因而甚得當地人心。
隋末天下大亂之後,民變四起,盧祖尚為了保護光州不受侵擾,糾集了本鄉的壯士,抵抗附近的亂民。
因為盧祖尚武力過人,御眾嚴整,所向披靡,使得光州周圍的亂匪都不敢越雷池半步。
為了保護光州,瓦崗勢大之時他就對李密上表稱臣,王世充擁立越王楊侗稱帝之後他又上表歸附,王世充篡隋稱帝之後又歸順了唐朝。
只不過搞笑的是,他躲過了亂世,卻在貞觀二年因為反悔稱病不去交州赴任,被李世民一怒之下將他斬首示眾。
但是盧祖尚一死,李世民就有些後悔了,覺得自己還不如北齊暴君高洋。
一想到盧祖尚的前世今生,秦昇還真想見一見他。
……
齊國公府。
貴客房。
桌上的茶水已經快涼了,可盧祖尚卻根本沒有心情去喝一口,只是在房間內來回踱步,目光時不時望向門口的方向,眼中滿是掩飾不住的焦慮之色。
實際上,他此次來見秦昇,是冒了極大的風險。
畢竟雖說他雖說從未公開反隋,但卻曾經為了保全光州安寧而對李密上表稱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算是瓦崗餘孽。
如今瓦崗敗亡,他很擔心朝廷會對他和光州百姓秋後算賬,不止一次派使者來東都,想要跟朝廷解釋自己當初的苦衷。
一開始他找的尚書右司郎中盧楚,希望盧楚能看在同姓之誼的份上,幫自己一把。
可盧楚對此卻是唯恐避之不及,說什麼都不肯見他派去的人。
無奈之下,盧祖尚便決定冒險來一趟東都,當面求見盧楚,願意以自己的性命換取朝廷對自己舊部和光州百姓的寬恕。
只是當他來到江都時,卻意外得知盧楚因為涉嫌欺君已經被越王楊侗派人押送去江都聽候皇帝楊廣發落了。
盧楚的門路走不通了,盧祖尚只能另找其他門路。
他本來想去找王世充,但想到王世充曾經出爾反爾坑殺過劉元進的幾萬餘部,他還是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
之後有人跟他推薦齊國公秦昇,說他不僅位高權重,還是大隋的準駙馬,深得天子信任和器重,若是他願意出面幫自己和光州百姓說情,不怕朝廷不寬恕他們。
雖說自己之前和秦昇並沒有什麼交情,但本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他還是決定冒險一試,跑到了齊國公府大門外,大大方方跟門口的親兵自報身份,只為見齊國公秦昇一面。
沒想到令他驚喜的是,門口的親兵跑去通報過後,便客客氣氣將他請進齊國公府的貴客房內,要他稍等片刻,齊國公隨後就到。
一聽齊國公秦昇願見自己,盧祖尚自然是喜不自勝,哪裡還坐得住,不住在貴客內來回踱步,只為等待秦昇的到來。
好在他在貴客房並沒有等多久,便聽到門口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不好意思,讓盧刺史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