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將軍,你可千萬不能去呀,單雄信已經背叛瓦崗投靠了王世充,你去見他他一定會對你不利的。”
就在王世充兵敗回洛倉之後不久,便再次派其女婿單雄信率領三萬兵馬攻打回洛倉。
但在攻城前夕,單雄信卻派人給回洛倉的守將常何傳話,說想在大戰之前與常何再痛飲一番,以全昔日兄弟情義。
回洛倉的其他將校都覺得單雄信不懷好意,紛紛勸說常何不要前去赴約,以免遭到暗算?
但常何卻相信單雄信的為人,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他會做出此等背信棄義之事。
在他看來,若是連義薄雲天的單二哥都信不過,天下便沒有可信之人了。
最終,常何還是不顧身邊一眾將校的勸阻,一個親兵都沒帶便隻身出城赴了單雄信的約。
而單雄信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心中無鬼,早早命大軍後退十幾裡安營紮寨。
最終,兩人在回洛倉外的一座破廟見了面。
一見面,單雄信和常何就跟之前一樣,互相給了對方一個大大的熊抱,似乎一切都沒有改變,大家依舊是生死與共的好兄弟。
破廟內明明有桌椅,但兩人卻不約而同選擇席地而坐,就像他們當初在瓦崗寨那樣。
單雄信帶來了幾罈好酒,一坐下就先給常何倒上了滿滿一大碗。
常何也是端起來就喝,絲毫不擔心酒水有什麼問題。
兩人就這樣你一碗我一碗大口喝著酒,很有默契只訴說昔日的兄弟情義,絕口不提即將到來的一場大戰。
只是喝得酒酣耳熱之後,單雄信突然莫名長嘆一口氣:
“常兄弟,我還以為你會當面質問我為何要離開瓦崗呢?”
常何聽完久久沒有說話,不知過了多久也跟著長嘆一口氣道:
“自從徐兄弟走後,你在魏公手下確實待得不甚痛快,想要離開瓦崗也是人之常情。”
“不!”
單雄信聞言卻是重重搖了搖頭,隨即目光炯炯看著常何道:
“自從李密設宴謀害翟老大之後,我便有了離開瓦崗的念頭,只是捨不得你們這些好兄弟,因而遲遲無法狠下心離開,而他的冷遇不過是使我下定了最後的決心罷了。”
常何聽完再一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對於每一位瓦崗將士而言,翟讓的死都是一道永遠無法癒合的傷痕。
翟讓雖說能力遠不如李密,但他為人豪爽,瓦崗軍中有不少人都受過他的恩惠,心中對他很是擁戴,因此誰都無法接受他最後竟然慘死在李密手中。
可以說,從李密殺死翟讓那一刻開始,便埋下了瓦崗分裂的種子,讓不少瓦崗將領因此對李密生出了怨恨和反叛之心。
常何自己又何嘗沒想過離開瓦崗軍呢,只是他年少便參加了瓦崗軍,不知道自己離開了瓦崗軍還能去投奔誰,加之李密對他還算不錯,不僅封他做了上柱國和雷澤公,還將回洛倉交給他鎮守,他也不忍心背棄李密而去。
單雄信見常何沉默不語,便知道他同樣對李密殺害翟讓之事不滿,當即就藉著酒意沉聲勸說他道:
“常兄弟,既然你我以兄弟相稱,我便跟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李密此人刻薄寡恩,連自己的恩人都殺,絕不是一個值得效忠的明主,聽為兄一聲勸,你還是趁早為自己打算吧。”
聽單雄信最終還是將不該說的話說出了口,常何心中不由暗暗嘆了一口氣,知道今夜這頓酒無論如何都喝不下去了。
但他並沒有立即翻臉,只是沉聲反問道:
“聽單二哥的意思,是打算勸我跟你一樣離開瓦崗,去投靠王世充嗎?”
單雄信聽出常何語氣中對自己岳父的不屑,但還是點了點頭道:
“我正是此意,既然李密生性多疑,刻薄寡恩,難成大事,常兄弟你何不早做打算,另投明主呢。”
常何看著單雄信,隨後搖了搖頭道:
“單二哥,恕我直言,即使魏公難成大事,但王世充同樣不是什麼明主,他攻於算計,言而無信,恐怕還不如魏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