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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什麼時候就成了藥王菩薩座下的弟子下凡了?還醫術天下第一?雨桐苦笑道:“大姐,您千萬別聽人家胡說,我就是個普通的郎中,不是什麼神仙下凡,這世上醫術比我高明的人也多了去了。”
那女人見雨桐如此說,就以為她不想替兒子看病,大哭道:“小郎中,求求您救救我們兒子吧。我們兩口子就這麼一個兒子,他若是沒了,可我們怎麼活呀?”
“我也沒說不救他呀。不過……”
“小郎中有什麼要求?雖說我們家不富裕,但只要您能救活我兒子,我們兩口子就算替您做牛做馬,也心甘情願。”
雨桐搖了搖頭,耐心的解釋道:“我並不是什麼神仙下凡,也不能保證就一定能將你兒子給救活了。如果……”
“如果他真的救不過來,那也是我們的命該如此,我們絕不怨您!”那女人似乎知道了雨桐的顧忌,連忙保證道。
“那好,你趕緊將他這病的始末說說。”
“他這病已經拖了有半年了,每次都是這兒痛。”女人用手在兒子右下腹部比劃了一下,然後說道:“他說有時是隱痛,有時又是脹痛,時重時輕,痛完了就沒事了。剛開始,我們還沒大在意,後來,他痛得越來越利害,越來越頻繁,我們才著急起來。”
“前後給他看過三個郎中,開過好幾個方子,藥也吃了不少,可他這病卻一直沒好。這兩個月,我們眼睜睜看著他的身子瘦得不成樣了,這半個月以來,他更是連飯也不大肯吃了。我們真害怕,怕他就這樣走了呀!”
“就在今日中午,我們聽人說你們濟安堂開業,小郎中醫術出眾,絕對能治好我家孩子的病。那人還給了我們一張紙片,讓我們趕緊過來,我們這才帶著孩子來了。小郎中,我家兒子病成這樣,其他郎中都不肯替他治了,求求您,您替他治一治吧!就算真的治不好了,我們也不怨您。”
雨桐聽到這裡,便確定真的有人在背後搞鬼了。她看著眼前這可憐巴巴的一家三口,心中暗道,雖說他們是被人利用了,可眼下這情況,若是將人趕走了,這少年只怕也挨不過今天。不如先將人救了,然後再去找那背後搞鬼的人吧。
至於這少年生的是什麼病,她心裡也有數了。她將門板上那少年側躺的身子轉過來,讓他仰面朝上,然後摸到他的右下腹部,用力壓了壓,門板上的少年慘叫一聲,原本慘白的臉就更加面無血色了。
“這是慢性闌尾炎,拖了半年,已經極嚴重了,除了做手術,沒有任何別的法子可以救他。”
“做手術?”
“就是切開腹部,將他爛掉的那截腸子切掉,然後再將傷口縫合起來,慢慢調養。”
“啊!竟然要切開肚子?”那中年女人一臉驚恐,連連搖頭說道:“不行不行,我不能讓我家孩子死無全屍。”
雨桐對於她有這樣的反應也很理解,一臉淡然的說道:“你不同意的話,就可以將人抬回去了。看過那麼多郎中,你們心裡應該也清楚,用一般的法子是救不了他的。就是做手術,也只有五成的把握能讓他痊癒。”雨桐當然不只五成的把握,可她不能將話說得太滿。
那中年女人便猶豫了起來,她抬起頭,一臉惶恐的望著邊上的矮個漢子,希望自家的男人能拿個主意。
“切就切吧,兒子的命若是沒了,就算留著這身子,又有什麼用呢?倒不如試一試,這郎中不是說有五成的把握救好兒子嗎?”那矮個漢子倒是一口就答應下來了。
雨桐朝他露出一個贊賞的笑容,說道:“好,這個病人我收下了。你們過來簽個合約,我就可以動手救人。”
“怎麼還要簽合約?”
雨桐心中暗道,怎麼可以不簽合約?今日這事兒明顯是有人搗鬼,雖然我有很大的把握將手術做好,可在這缺醫少藥的時代,就怕術後感染並發症什麼的,那病人若是抗不過去,我也沒法子呀。
事情就怕有個萬一,所以現代的醫院裡做手術之前,都是要家屬簽字的,雨桐心中有後顧之憂,就更不能省下這一步了。
她提筆飛快的寫下一紙合約,讓馬維東讀給兩夫妻聽完,看著他們按了指印,這才喚蕭龍將人抬到樓上的手術室去。
“啟帆,王槐,你們上來幫忙。馬維東,趕緊叫人去熬麻藥,還有,這下面就交給你了。”
“好的,東家您安心做手術去吧,樓下的事情不用擔心。”馬維東連忙保證道。
樓上的手術室是雨桐親自設計的,有著大大的鑲玻璃的窗戶,明亮而潔淨。這時候的玻璃可是稀罕物品,這麼大塊的玻璃,還是安王爺幫忙找過來的。
中間那張半人高的手術臺,還有兩邊的櫃子、小幾、置物架,都是雨桐畫了圖紙,請大表叔做出來的。
“閑雜人等不要進來,啟帆,王槐,你們幫忙把病人抬到手術臺上躺著。”雨桐一邊吩咐一邊有條不紊的給自己穿白大褂,然後“啪”的一聲將大門關上。
病人的父母站在手術室的大門外,想著躺在手術臺上生死未蔔的兒子,心急如焚。
很快,馬維東將熬好的麻藥送上來了,王槐不等雨桐吩咐,接過藥碗吹了吹,然後小心翼翼的喂進了病人口中。
手術正式開始了,病人的父母眼巴巴望著緊閉的紅漆大門,忍不住將耳朵貼上去細聽,可除了樓外傳來的喧鬧聲,他們什麼聲音都沒有聽見。
鋪子外頭等候的人們,早就將雨桐和那對中年夫婦的對話聽在了耳中。他們圍在一起議論紛紛,猜測著那少年到底能不能救活。
“要我說,那少年只怕是兇多吉少了。你們想,人的肚子都被切開了,哪裡還能有活路呢?剛才那個漢子也是救子心切,沒有想這麼多,等會兒,他只怕會後悔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