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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江開鋪子的本錢,便是從東溪村的牛老財手中借出來的,為此還將秦家祖傳的二十畝水田典給了他。此事,是瞞著趙翠華做的,如果被她知道了,怕又要鬧得雞飛狗跳。
秦大江臉上一白,他原本還想讓娘親進去鬧一鬧的,如今卻不敢在此地久留。他轉頭朝仍在起鬨的趙香蘭喝道:“你個敗家娘們,你瞎嚷嚷什麼呀?趕緊給我將娘親扶上車回家!”
趙香蘭並不知道秦大江將水田典給了誰,見他在這麼多人面前下自己面子,尤其是陳美玉還幸災樂禍的站在一旁,她心中的火就噌噌往上直冒。
她一邊喊著:“你個沒用的玩意兒,你嚇唬誰呢!”一邊撲了過去,一副要跟秦大江沒完沒了的架式。
秦大海一把揪住趙香蘭的胳膊,朝她擠眉弄眼一番,示意她閉嘴,然後才拖著她到馬車後邊說明原因。
趙翠華正待繞過擋路的蕭誠闖進院子去,沒想到小兒子卻不同意這麼做。她覺得兒子兒媳這番舉止有些奇怪,似乎有什麼事情在故意瞞著自己似的。
陳美玉也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她悄悄往馬車後面走了兩步,側耳細聽,隱約聽到些:“本錢……典水田……還賬……”之類的話。
她心下一思量,就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原來,開秦記紙馬行的本錢,還是秦大江典了水田才湊出來的!
這秦大江,自己當初看他挺不錯,人長得好,一股子書卷氣;家底也有些,鄉下有房屋水田,鎮上有掙錢的鋪子,還有個在錢家當姨娘的妹妹作靠山。沒想到,他家竟然只是個空殼子,一切全是假像!
陳美玉那是氣得渾身哆嗦,不斷回想自己當初為什麼要嫁給秦大江。想來想去,她只想到一個原因:都是那該死的錢福逼自己在一個月內嫁人,自己才不得不匆促間嫁出去。如果時間再充足點,未必就不能察覺到秦大江的異常。
她一抬頭,看著趙翠華那一臉懷疑的模樣,心知她肯定也是被秦大江蒙在了鼓裡,不禁冷笑連連。都怪這個老太婆太貪心,要不是她想留下自己全部的嫁妝,自己是寧願損失一小部分財産,換來一紙和離書的。
“蕭誠,發生什麼事情了?”一個少年的聲音傳進了陳美玉的耳中,她身子一顫,總覺得這聲音有些莫名的耳熟,心中還有些莫名的害怕。
她轉過頭,尋找說話的人。發現正同蕭誠說話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大眼睛少年,發覺自己在看他,他也看了過來,還朝自己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那張臉自己並不熟悉,可莫名的,就是覺得曾經見過他,還是在一個很重要的場合。陳美玉擰著眉頭,上了馬車。
秦大江勸服了趙香蘭,兩人一同將不肯回家的趙翠華強行駕上了馬車,然後打道回家了。
馬車走了一陣子,陳美玉突然身子一震,想起曾在哪裡見過剛才那個少年。她剛剛跟隨錢福時,陪他在一個莊子上住過幾天。那天晚上,有兩個黑衣人闖了進來,然後逼自己從被藥迷住的錢福嘴裡問問題。
那個黑衣人的聲音,跟剛才那少年的聲音很像,再加上少年那意味深長的笑容,陳美玉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感覺。她閉了閉眼,發誓以後絕對要離秦大海一家子遠遠的,不能有任何招惹。
她環顧馬車中的眾人,發現除了秦文禮有些垂頭喪氣之外,其他人都是滿臉忿怒,根本不知道他們招惹的是些什麼人。跟這些人湊在一起,會死得很快的,她心中默默的想道。
雨桐和啟帆訂親之後,啟帆仍舊同大家住在一起,沒有提搬出去避嫌的事。他不提,秦大海一家子當然更不會提了。雨桐和啟帆仍舊住在一個屋簷下,抬頭不見低頭見。兩人的婚期已定,對於未來的期待便更加明確起來。
這不,兩人正湊在書桌前,計劃著開藥鋪的事情呢。雨桐指著自己畫的圖紙,說道:“鋪面很寬敞,我想一樓大堂增設一個貨架,專門擺售我配製的中成藥和藥酒。二樓隔成五個小間,要安排一個手術室,其他的用來安置需要住院的病人。”
“手術室?”啟帆一臉好奇的問道。
雨桐“嘿嘿”笑了兩聲,說道:“忘記跟你說了,張公公—就是太皇太後身邊的一個得力的太監—託我治療他侄兒的怪病,需要用手術刀切除一個很大的脂肪瘤。他說他可以從皇上私庫裡討出些特殊的百年不鏽的隕鐵邊角料,然後請工匠照我的圖紙打製出手術刀來。”
啟帆大驚道:“百年不鏽的隕鐵?可是打製流星劍的那顆隕鐵?”
“沒錯,就是那塊。”
啟帆便笑著說道:“沒想到那塊隕鐵還留有邊角料,我先前若是知道的話,肯定要問皇上討出來給你用了。”
雨桐便甜甜一笑道:“這種隱密的事情,除了在宮中混得久了的太監,別人哪裡會知道?等我得到了手術刀,再加上我特製的麻藥、羊腸線以及從高度烈酒中提純出來的酒精,便可以做些小型手術了。算算時間,那個張奇也應該快到了,我們明日便去鎮上看看吧。”
啟帆自然是馬上同意了,他對於雨桐所說的手術刀以及使用手術刀的方法都十分好奇。
雨桐想了想,又說道:“明日是臘八,還有三天便是除夕了,咱們之前忙著訂親擺酒席,都沒有好好辦年貨,明日正好將大家都拉到鎮上去,一次性將年貨買好帶回來。還有,雖說咱們今年是在鄉下過年,但鎮上宅子裡還有張嫂、蔥兒、蕭龍和鄭強他們,也要好好安排一下,叫他們過個熱鬧年呀。”
啟帆笑眯眯的答道:“都聽你的,以前,這些瑣事我都是交給蕭誠打理的,你也可以把事情交待給他,讓他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