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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桐稍微有些意外,她能猜到啟帆會送不少聘禮,可沒想到他會送這麼多。她看了眼被雪梅推開的窗戶,起身走過去,探頭往外頭看了看,透過密密麻麻的圍觀人群,能看到院中擺得擠擠挨挨的聘禮擔子。
她看不到全部,但從她看到的綢緞和首飾來看,全是京城最時興的樣式,也不知啟帆是什麼時候準備好的。而啟帆親自獵到的那兩件紫貂皮,果然也在裡頭。
突然,雨桐覺得堂屋那邊有人在盯著自己看,她轉過頭,便對上了啟帆略有些訝異的目光。
雨桐知道他在看自己的妝容,朝他羞澀一笑,然後發現他今日穿著一件嶄新的藍色武官服,頭發高高的束在腦後,用墨玉做的發飾別住,整個人英武中透著高貴,看得她都移不開眼。
她卻不知道,啟帆被她妝後明豔動人的模樣驚豔到了,也同樣看得目不轉睛。兩人隔著喧鬧的人群對視了片刻,然後,雨桐才害羞的移開視線。
她這才發現啟帆身邊站著穿一身喜慶暗紅色袍子的蕭誠和長青,拱衛著八個身穿藍色戎裝的親兵,連陳老四也穿一件新襖子在那邊湊熱鬧。顯然,他們都是幫啟帆過來下聘的。
聘書交換過後,啟帆鄭重的從秦大江手中接過了半片白玉佩。這是雨桐拜洪老為師時,洪老送她的見面禮。如今,那一對玉佩一半佩戴在雨桐腰間,一半繫到了啟帆腰間,兩人正式成為未婚夫妻。
不少婦人和姑娘湧進雨桐房中,向她道賀。說實話,大部份人雨桐根本認不出來,只得臉帶笑容,一副嬌羞模樣低頭坐在炕沿,任人當作吉祥物觀看。
房門口,趙明透過擁擠的人群,注視著裡頭那個身穿玫紅綢襖、明豔無比的姑娘,暗暗感嘆著雨桐身上的光芒真是越來越明亮了,在這一屋的女子裡,自己還是能一眼就找出她來。
“趙家兄弟,怎麼還不入席?”啟帆的聲音從趙明身後響了起來。
趙明轉頭,看著意氣風發的啟帆,心中湧起一股酸澀。他輕笑一聲,問道:“將軍大人,不知我可有榮幸能同您喝上幾杯?”
啟帆挑了挑眉頭,大笑道:“有何不可?”
他身後的長青和蕭誠面面相覷了片刻,然後雙雙大搖其頭。和啟帆拼酒,趙明你何必這麼想不開呢?
開席了,趙明果然同啟帆坐到了一桌,同桌的還有秦大海、王鎮長、陳師爺和鐘世英,以及鎮上的幾個有名的鄉紳,連趙村長都沒有上這一桌。不過,對於這個少年案首能坐到桌上來,大家都是沒有意見的。
酒過三巡,啟帆和趙明的拼酒便開始了。王鎮長們明顯察覺到了兩個年青人之間的較量,略略訝異之後,便津津有味的看起熱鬧來了。
今日桌上擺的是上好的米酒,雨桐本來想擺醉玉春的,可惜家裡沒有存貨,只得作罷。上好的米酒雖說不是很醉人,但喝得多了,也仍然會醉的。
趙明喝了十多杯下去,臉上便有些紅了,他見啟帆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眼珠子轉了轉,朝身邊的王鎮長們笑說道:“將軍大人千杯不醉,咱們可得多陪他喝幾杯,讓他盡興才行啊。”
啟帆也不阻止,只是笑眯眯的看著眾人,一副來者不拒的模樣。王鎮長們便跟著起鬨,一個一個的上來給啟帆敬酒,看得秦大海擔心不已。啟帆朝他露出一個沒關系的笑容,心中暗道,雨桐釀的醉玉春,我不知喝過多少,這些淡淡的米酒,怎麼可能灌醉我。
等到王鎮長們皆有些醉意時,啟帆卻依舊沒有醉態,只是臉上略有些紅而已。
“將軍大人海量,我等佩服啊!”王鎮長拱著手,一副佩服得五體投地的模樣說道。
“哈哈,承認了,承認了。”啟帆笑眯眯的說完,看向對面已經趴在桌子上不醒人事的趙明,臉上的笑容便更盛了。
正在這時,蕭誠突然腳步匆匆的走過來,附到啟帆耳邊小聲說道:“秦大江帶著他那一家子過來了,幸好您早有防備,讓鄭強和蕭龍他們在外邊守著。眼下人是攔住了,可他們正在爭執,萬一吵著院裡的人可不太好看。”
啟帆臉色一寒,冷笑道:“告訴秦大江,識相的就給我滾回去。若硬要鬧事,我便叫鎮長將他關起來,要知道,他上次打傷了我岳父岳母,還沒去找他算帳呢。”
蕭誠點點頭,出了院子,走到前邊被鄭強和蕭龍攔住的馬車旁,看見趙翠華正怒氣沖沖的指著蕭龍說道:“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雲麾將軍的未婚妻的祖母,親祖母!我的孫女兒訂親這麼大的事情,竟然都沒有知會我這個親祖母一聲,這是不孝,大不孝!再敢攔著我,我便要去衙門告她,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個不孝的東西!”
蕭誠便冷笑著答道:“你不用去衙門告狀,鎮長大人就在裡邊,你直接進去見他就可以了。”
趙翠華便啞口無言了,她也只敢嘴巴上說說而已,真讓她去找官吏告狀,她肯定還沒等說話,便已經嚇癱了。
秦大江見娘親怕了,心中便有些不滿。他這段日子有許多煩心事,並沒多關注鎮上風傳的那個雲麾將軍是何人。直到今日,聽到鄰居說鎮上許多鄉紳都去了西嶺村,參加雲麾蕭啟帆的訂親禮,他這才上了心。
他在外邊打聽了一圈,才知道這個雲麾將軍蕭啟帆本來是京城名將蕭寒的後人,因故流落到了藥集鎮這邊,被人收養長大,後來才去了京城。
聽說這蕭啟帆一身功夫出神入化,因冒險採回千年人參敬獻皇上,治好了太皇太後的重病,這才被封為雲麾將軍。
聽說他在清水河的碼頭上,還曾孤身在敵船上殺了個來回,最後如大鵬展翅般飛回了岸上。他當日的英勇表現,至今仍被碼頭周邊的居民們議論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