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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姨娘怒氣沖沖的答道:“還能怎麼說?當然是告訴他汪少夫人暗中使壞,把我茶樓的名聲破壞掉了,讓他替我好好懲罰她呀!”
香草擰著眉想道,姨娘手中並沒有任何證據,只怕少爺不會相信呢。不過,這倒是一個好說法,起碼能把敗壞錢家名聲的罪過推到少夫人頭上去,免去少爺和夫人對姨娘的責怪。香草暗暗嘆息了一聲,也不再阻止姨娘去榮桂院了。
書房中,錢琛之正仔細打量著鏡中的容顏,他臉上最後一絲紅疹已經消失了,只餘下身上少許紅症未消。想到這些天來每日強忍著惡心塗上滿身的藥膏、鏡子更是碰都不敢碰的痛苦,他忍不住恨恨的捶了一下桌子,暗道我終於熬過來了,我錢琛之大難不死,總會有翻身的一天。
想到劉平如今身子不好,妹妹還要依靠他幫忙掌控劉府,他嘴角露出絲意味深長的笑容來。
他放下鏡子,又想著要把劉府掌控住並不是短時間內能做到的,百香谷裡的藥田和作坊又全沒了,眼下府中的財源便只有鎮上的鋪子和鄉下的田莊,便籌劃著過兩天要好好將所有鋪子的生意和田莊的出息整理一下。
等打理好這些事情之後,再去處理另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那便是報答洪老和秦雨桐兩人對他的侮辱。想到這裡,錢琛之心中升起一股憤怒,眉頭不受控制的跳動起來。
“咚咚咚。”門外傳來了淩雲的聲音:“少爺,屬下有要事稟報。”
錢琛之努力平息下怒氣,輕聲說道:“進來。”
淩雲走進書房,看了一眼書桌後坐得筆直的錢少爺,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少爺還是那個少爺,沒有被藥田大火和突發的疾病打倒,這真是太好了。
這些日子,他看著被紅疹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少爺,心中既難受又有些惶恐,好在,一切災難都過去了。只是,眼下還是有些小麻煩的。
“少爺,外面都在傳我們錢家新開的秀江茶樓裡的茶水不幹淨,我們家的好幾個鋪子生意都受了些影響,特別是我們錢家開的酒樓和飯莊,生意更是清淡了不少。”
“什麼?”錢琛之冷冷的問道,面上的神情沒有多大的變化,但冰冷的眼神顯示出了他心中的怒火,在他想要好好打理錢家的生意時,竟出了這等麻煩事,可真是……
秀江茶樓,一聽就知道是秦姨娘新開的茶樓,她怎麼這麼無能?開張第一天就出了這麼大的岔子!偏偏她的確是嫁入錢家的人了,又不能對外面解釋說那秀江茶樓不是我們錢家開的。
正在思索著對策,卻聽得外面有小廝喊道:“少爺,秦姨娘來了。”
話音剛落,書房門被開啟來了,秦姨娘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這些天,因著秦姨娘都在這榮桂院伺候錢少爺,所以她可以直接走進院子,不用像以前那樣等著少爺同意之後再進入。
淩雲趕緊利索的退出了書房,將房門關上。
錢琛之看著秦姨娘的眼神倒沒有以前那般冰冷了,他身上的紅疹是因為秦姨娘推薦的藥才能順利養好,這些日子以來,她又守在他身邊不顧勞累息心照料,心中對她難免有些感激。
“說吧,怎麼回事?”錢琛之淡淡的問道。
秦姨娘一見錢少爺那冷冷淡淡的面容,心中的怒氣突然如洩了氣的氣球一般萎縮了,她紅著眸子說道:“少爺,我茶樓的生意被少夫人暗暗毀掉了,您可一定要替我作主呀。”
錢琛子有些意外,問道:“你怎麼知道是她動的手?”連淩雲都說沒查出來是誰在開水裡動了手腳,秦姨娘竟然知道?
秦姨娘理直氣壯的答道:“我就是知道。今天一大早,少夫人便對我特別有禮,朝我笑得特別開心,跟她平日對我的態度可完全不同。如果不是她做賊心虛,怎麼會對我那麼客氣?”
錢琛之眼中現出一抹厲色,板著臉道:“就憑這猜測?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秦姨娘大驚,錢少爺怎麼不信自己的話呢?除了少夫人,還會有誰跟自己作對?她咬著下唇,一雙水盈盈的鳳眼委屈的望著錢少爺道:“我沒有開玩笑,真的是少夫人害我的,除了她,還會有誰這樣跟我過不去呀?”
錢琛之一愣,覺得秦姨娘這話說得倒也沒錯,有動機有能力讓秦姨娘栽這種大跟鬥的,還真只有汪少夫人了。
他心中思量著該不該去汀蘭院探一探虛實,嘴上卻斥責道:“沒憑沒據的事情,休得胡說。你先回去吧,秀江茶樓的事情到底該怎麼處理,我晚點再跟你說。”
秦姨娘滿心不甘,但還是在錢少爺冰渣子一般的目光下委屈的退了出去。
香草扶著秦姨娘一邊往回走一邊問道:“姨娘,少爺說什麼了?”
“他說這是沒憑沒據的事情,還把我趕回去。我知道,他這是身上的紅疹好得差不多了,就用不著我了。”秦姨娘抱怨道。
香草忙安慰道:“姨娘,只要少爺沒有責怪您連累錢府的名聲就好。對了,少爺有沒有說秀江茶樓那事要怎麼處理?”
“說什麼要晚點再同我說,也不知道他急著幹什麼去,香草,你先留在這外頭看著,看看少爺到底想幹什麼去?”
“姨娘,這樣不太……”香草被秦姨娘鳳眼一瞪,忙道:“好吧,我留在這兒,您先回去吧。”
汀蘭院中,一個丫頭慌慌張張的跑進屋裡朝汪少夫人說道:“不好了,少夫人,我剛才聽到秦姨娘跟香草說是您暗中破壞了她那茶樓的生意,還說要去找少爺告狀,讓少爺懲罰您呢!”
“什麼?”一旁的奶孃驚慌不已,她皺著眉頭說道:“秦姨娘又沒有任何證據,怎麼能說是少夫人做的呢?少爺肯定不會聽信她的一面之詞!”
汪少夫人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接著,她苦笑道:“若是信一個人,便是證據確鑿也不會相信,若是不信一個人,便是毫無證據也可以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