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盛景的第一句話並不是她想的那樣,“照顧盛濯然累嗎?”
累嗎?
她趴在護欄上,望著蕭條的街。
“……不累。”
輕輕吐出兩個字,景簌覺得整張臉被太陽曬得發燙,埋入胳膊裡。
“我想抽根煙……可以嗎?簌簌。”
“你抽吧。”
她的聲音悶悶地傳來,這種事盛濯然從來不徵求她意見,隨心所欲,甚至還惡意吐煙圈來捉弄自己。
這兩人的性格真的相差太多,即使冠著同一個姓。
景簌抬頭,餘光裡看到煙霧輕騰。
“還有兩周就成年了,想過要什麼禮物嗎?”
盛景的聲音也模模糊糊的,咬著煙在說話。
她被突然點醒般,記起了自己的生日,原來已經不遠了,這些忙忙碌碌的日子讓景簌也失去了對自己的關注,此刻靠盛景提醒,才沒讓這個重要的日子丟失於記憶之海。
無奈笑了,景簌揉了揉額頭,“盛總,您已經幫了我很多了,我沒什麼要的,我也沒有這個資格。”
聽到最後一句話,盛景彈了下煙灰,不作表示。
“馬上要讀大學了,嗯?”
“九月。”
“景簌啊,都三年了。”
盛景的聲音突然低下去,尾音都纏繞著濃厚的無可奈何,景簌轉過頭,呆愣愣看著他,不知道這突然興起來清算日子是什麼意思。
摁滅了短短煙頭,盛景眯了眯眼,景簌突然覺得背後發涼。
俯身抓住景簌纖細的手腕,盛景一點點湊近,看上去被他圈在懷中的少女逐漸後傾,直到抵住護欄,兩人呼吸相聞。
“三年了,這麼長的時間,你還不能習慣我嗎?”
確實不習慣。
比如此刻,近在咫尺,景簌難得看清盛景的臉,比起盛濯然的肆意不收斂,他溫和許多,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茍,只是那眼睛太深,壓得景簌胸口沉悶。
她從來不覺得盛景是值得糾纏的人,下意識疏遠。
沒想過對方對自己竟然執著如此。
這樣的堅持讓景簌也有了片刻的閃神,更多的還是在緩慢思考,要怎麼面對這樣僵持的局面。
“盛總,到底看上了我什麼。”
她放棄掙紮,幹脆問個明白。
景簌被這個問題困擾許久,她對自己有足夠的自知之明,撐不起盛景這樣一個人的感情。
那又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