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對盛濯然說的。
他挑了挑眉,跟在她身後。
到達六樓,景簌小心推開門,卻迎面撞到一個黑黢黢的人,“哎喲,你們才回來呢?”
聲音有些尖,鼓譟地敲擊耳膜。
燈被開啟,才看到是劉芳丹,穿著大紅大綠的睡衣。盛濯然看一眼就移開,覺得眼睛被刺得疼。
偏偏劉芳丹很是上趕著關心他,“小盛沒事吧?”
她也聞到了盛濯然身上烈人的煙酒味兒,轉頭數落起無辜的景簌,“也不知道勸著點,晚上天黑,出什麼事怎麼辦。”
揉了揉額頭,眼看盛濯然越來越不耐,景簌輕輕推了推劉芳丹,“行了,讓他去洗漱吧,這個點也該睡了。”
劉芳丹才作罷,關心地說了幾句話就回了自己房間。
盛濯然是半夜被痛醒的,胃和頭一樣疼,被人生生拽著一般。
他輕哼了幾聲,將被子掀開,試圖下床。人卻如同失了主心骨,晃晃悠悠,甚至撞在了桌上。
“操。”
有些煩躁地扯了下頭發,他轉身去拉開抽屜,找常吃的胃藥。
房間裡沒水,只能將藥片倒在手中,開門,下樓。
摸到廚房,盛濯然開了燈看了片刻,沒找到飲水器也沒看到熱水壺,轉身出去,只看到飯桌上有一壺涼透的開水。
行吧,冷水就冷水。
他就著水將藥吞下去,一股惡心感卻翻湧起來。盛濯然仰頭,硬生生憋了回去,緩了一會兒,才低頭看了下那壺白水。
真他媽涼。
將水杯放回去,他順手關了燈。額頭發著熱,胃裡又翻天覆地,不消說也是睡不著了。
捏著煙盒,他回了二樓,將凳子拉出來,坐在門外。就著月光和星輝,咬煙挨著給那群狐朋狗友打電話。
林一鹿首當其沖,聲音還迷迷糊糊的,“幹什麼呢大哥?”
“起來撒尿了。”
“……”
“臥槽盛濯然你有病吧?”
這下聲音聽起來清醒多了,盛濯然得意笑,卻牽扯到胃部,瞬間嘶了聲。
“這是又犯病了?”
林一鹿聽到那聲輕哼,從床上翻滾起來,薅了把亂糟糟的頭發,認命地看了看牆上的鐘。
淩晨三點。
真他媽友誼地久天長。
盛濯然不說話,火機夾在指尖轉來轉去,他摁滅了煙頭,“掛了。”
“哎哎哎——”
“怎麼。”
“藥吃了嗎?”
林一鹿正色,挺怕盛濯然這個少爺一時間任性就把電話掛了。
“嗯。”
他語氣還挺好,林一鹿覺著逮到了機會,在這個夜深人靜人皆脆弱的時候,剛想繼續勸幾句,就聽到那端嘟嘟嘟斷了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