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鵝頸上,長出零星幾顆紅痘。
王曲心中一驚,張了張嘴,他本想喊一聲她的名字看看有沒有反應,但很快他就想起來了。
“你是不是要使金蟬脫殼之計?”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他走過去,一手掀開被子。
佘幽翻身過來,搶回被褥。
“別搗亂,我本來也不是為了招你過來。”
見王曲仍是沉默,便又嘆息道:
“我借用了你父皇那麼多的人手,連蘇如是都認為我是他的心腹,如果我跟你們回京,一定會被拆穿。”
王曲嘴角抽搐:“所以你不回京城,他就會當作沒有這件事?蘇如是就不會跟父皇提起你了?”
這不是現實版的掩耳盜鈴麼。
佘幽面色蒼白,嘴唇卻像血一樣鮮紅,一雙靈活又幽深的眼睛浮現出笑意:
“所以才要裝病,你等會兒出去了,記得叫人傳話給蘇如是和樓箜,就說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他們。”
王曲看著她:“你又要做什麼?”
如果單單應對蘇如是和信王,她那麼能花言巧語,根本不需要裝病逃開。
而且佘幽對信王懷有深刻的恨意,王曲覺得,她完全可以藉此機會進攻,出其不意的刺殺信王。
就和信王出其不意殺掉衛介,破解僵局一樣。
彷彿知道他心中所想,佘幽捻著辮子抿嘴笑道:“我要送王寡婦他們回去。你也知道回荷花村路途的很遙遠,還有佔山為王的賊寇等著攔路打劫。若是沒有我,他們一家子少不得要遭殃,到時候王家兩個孕婦就變成寡婦了,說不定知縣千金和貞潔烈婦還會變成壓寨夫人。”
王曲以一種懷疑的眼神看著她。
“你會有這麼好心?”他滿臉不信。
佘幽聳了聳肩,沒有作答。
“你不是要病死了嗎?”王曲提醒了一句,“王逸軒可不是傻子,你這邊裝死,在他那裡怎麼說?”
佘幽嘆氣:“美女間諜看破人生真諦,為了和心愛之人隱居田園從此不問世事,放棄功成名就的機會,裝死再正常不過了。”
“心愛之人……”王曲有些意外,“誰啊?”
“就是那個斜眼歪嘴流口水的楊寶柱!我為了照顧他,甚至放棄了功名利祿,還要回去面對李氏那個惡婆婆……”
她滔滔不絕的說著,王曲已經往門外走了。
合上門的時候,他面無表情道:“我幫你去叫人。”
出了院落,剛才那個將佘幽病重的訊息傳得滿府都是的小丫鬟,這會兒撲通下跪。
“殿下恕罪,姑娘原本並不願意因為這些事情打擾到您。是奴婢自作主張,將姑娘病重的訊息傳到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