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妃……好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
茶婆愣怔出神,喃喃自語。
今夜雪大,哪怕燈火通明,可是有心思來茶樓喝茶水、聽閒話的人卻是不多。
白天時還有零星幾個,如今都回家了。
整個茶樓裡,就只有二柱與茶婆兩個人。
“梅妃是先帝的寵妃,這會兒也沒有客人,我便都說與你聽吧!”
茶婆嘆息了一聲。
“梅妃是先帝的寵妃,先帝對她可謂百依百順,她所住的宮殿叫寒梅殿,裡面種滿了梅花!原本一切都是好的,只是她遇見了一個不該遇見的男人……”
……
茶婆將梅妃的事說得很細緻,二柱聽得一愣一愣的。
“那梅妃的孩子,最後怎麼樣了?”這才是他今晚冒著雪過來的真正目的。
“他一出生,便是沒了活氣,渾身還長滿烏青的胎記,狀似投錯胎的小鬼,被先帝命人投進了城外的護城河裡。”
茶婆的話令二柱心中一緊,“所以那個孩子最後有可能被人撈出來?”
“撈?”茶婆一愣,旋即苦笑搖頭:“誰敢去撈?便是梅妃喜歡的那個人也遠在邊塞,又有誰會不求利益的冒著天子之怒,去打撈一具死嬰?”
二柱說道:“你上次說孩子之所以沒了活息,是因為有人在梅妃產子之時從中作祟。”
茶婆嘆道:“是啊,正因為生出了個死胎,她才會禍亂朝政!”
“禍亂朝政?!”二柱眉鋒一挑。
茶婆的表情似笑非笑:“梅妃與心愛之人的孩子死了,她幾番迷惑先帝,將自己遠在邊塞的心上人召回京城。可是那個人還帶回了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
二柱心中一驚:“是高氏!”
“高氏十幾年前就死了,你連她的事都知道,果然與信王有些淵源——”茶婆看著他長長一嘆,又哂笑著搖頭道:“高氏來到京城,不知怎麼就知道了信王與梅妃之間的私情,你猜她做了什麼?”
“沒多久信王再次被先帝驅趕到遙遠邊塞,高氏生怕產子之時會受到梅妃迫害,就躲回了孃家。可她最後還是死了。”
茶婆的話說得不太明白,但二柱大概聽明白了。
二柱問道:“高氏之死,與梅妃有關?”
茶婆搖頭,“關係自然是有,但這事不是梅妃指使的!”
二柱再問:“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茶婆略笑:“那時候我是梅妃身邊的掌事宮女,我還知道她另一個不為人知的身份————樓蘭梅氏的後人,你應該從信王那裡聽說過梅氏!”
“是前朝餘孽?!”二柱低頭思怵片刻,說道。
“是!”茶婆倒了一盞茶,遞到二柱面前,回憶著往事:“梅妃魅惑了先帝,可先帝年邁無法與她生下子嗣,她便將目標放在了當時還是放蕩子弟的信王身上。”
“梅妃認為,梅氏若要復國,最容易的辦法就是——生下一個同時擁有梅氏與楊氏血脈的孩子,等那孩子長大了,再說服他另改國號。”
“可是她為了滋生體香,服用過大量香肌丸,懷上的胎兒自然也是極為脆弱的,只輕輕一折騰,便沒了活氣。”
“她沒了孩子,那殘破的身子也不能再懷胎,心悅之人又娶別人為妻————梅妃幾乎瘋了,她的頭髮大把大把的脫落,臉龐也是皺巴巴的,她成了一個醜八怪!”
“她開始看不順眼宮裡那些美貌的宮女,造出了一種‘鎖紅顏’的毒藥。你看看我現在的臉,我說我才三十歲不到你相信嗎?”
……
茶婆說到最後,眼裡流露出一絲憎恨。手掌撫在了皺巴巴的面龐上,不時顫抖著。
不難看出,她對梅妃懷著深刻的敵意。
二柱心中一動,低頭聞了聞她剛才遞過來的茶水,沒有發現異樣。
他撥出一口氣,問道:“你跟我說了這麼多,目的是什麼?”
原本目露歹毒怨恨的茶婆,漸漸又恢復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