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一個小丫鬟,能做出什麼事?”
面對高志遠審視的目光,二柱搖頭失笑。
高志遠皺眉道:“你明知她愛慕世子殿下,卻還任她這般放肆無禮,難道不是有所企圖?”
剛才進門時,海棠的話他聽得清楚明白。
與王曲相識已有一段時日,他很清楚對方的稟性。
二柱無奈的嘆了一聲:“以牙還牙是心胸狹隘,寬厚以待也被當成另有企圖!你覺得我該怎麼做才是對的?”
高志遠查過他的底細,也知道他做過的一些不光彩的事兒。
可二柱自認,從未害過無辜之人。
高志遠道:“皇室貴胄裡面,少有像世子殿下那般體恤百姓的人,即便你身上同樣流有高家血脈,可若要讓我從你們二人中選出一位明主……答案你心中定然有數。”
昨日過後,他對於楊承文這個為民解憂的世子殿下,已然是有些佩服。
故而才會在看破二柱心思的時候,出言警示。
二柱聽了他的話,卻是如同聽了天方夜譚般,搖頭哂笑,譏諷道:“楊承文————他也算明主?!”
且不說楊承文是為了洗脫過錯才會跪地請願,即便他真的心懷大義,可他那種做法不僅幫不了那些農戶,反而會將他們真正推入地獄。
是!上達天聽之後農戶們可以要回田地,可來日他們可能就要因為各種莫須有的罪名入獄。
再直接點的,甚至會有賊人為求錢財,將那些農戶一家老小殺光的場面出現。
楊承文根本沒有替這些農戶著想的心思,他或許想到了農戶們將來可能會面臨秦王一系的報復,可他無視了。
高志遠卻看不透,反唇相譏道:“他能為民請願,如何不是明主?”
“兩位公子————”
他們愈吵愈烈,站在一旁的憐兒不由犯怵。
二柱轉頭瞥了一眼憐兒,眼中冒出一股殺意。
高志遠當著憐兒的面將話說得太明白了,以至於現在他無法收場。
這個丫鬟若是不死,遲些她找機會將這些事告到如側妃和楊承文那裡,自己的處境定會更加艱難。
他的眼神過於露骨,令憐兒心生怯意,不自覺的往高志遠身後躲藏。
“如今憐兒也已知道了你對世子殿下心懷敵意,你難道還要一錯再錯?!”
高志遠擋在憐兒身前。
“錯?!”二柱冷冷一笑,高聲道:“我即便有錯,也不會像你一樣投靠秦王!那日楊承宣請你過去,他說的不只是昨天你所述的那些話吧?”
說罷,他又攤手笑了笑,“好了!現在扯平了,憐兒也知道你背叛信王、投靠秦王的事了!要不然等海棠回來,也讓她分享這個秘密?”
他說完,一派輕鬆的樣子。
高志遠卻是被他噎住了,指著他的手有些顫抖:“你!”
楊承宣對他所說的那些話,他沒有告訴姑父。因為就連他自己也分辨不清其中的對錯虛實!
可二柱今日把事情添油加醋說給憐兒聽,目的就是要逼他將憐兒滅口。
興許是知道自己聽了不該聽的話,憐兒感覺到危險正在慢慢靠近自己。
她躲在高志遠背後的身子,不覺間發顫。
“憐兒,你不會將事情說出去的,對吧?!”高志遠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憐兒怔了怔,知道這是公子在給自己臺階下,故而猛的連連點頭:“是——是的!奴婢絕不會在外面亂嚼舌根!”
生怕二柱與高志遠不信,她還抬手發了個毒誓。
這時代迷信得很,人們輕易不發誓。更何況,她就是將事情說了出去,自己大不了恢復身份。
雖說昨夜才答應了信王不把身世往外透露,可憐兒是高志遠帶來的,話題也是高志遠率先挑開,二柱有足夠的理由去辯駁信王。
“你們出去吧,今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二柱不想再多說些什麼,做了個“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