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學離堂過後,二柱趕忙將這幾公斤的小箱子給搬運回家。
進了屋,卻見整個屋子都空蕩著,李氏等人也不在。
想來也是,李氏那人愛湊熱鬧,這會兒王逸軒在老屋那邊忙活著佈置一些傢什,她過去看熱鬧也是正常的。
村裡大多數人也都在那邊。
也多虧了如此,他抱著一個小箱子回來幾乎沒被人瞧見。
這要是讓李氏知道他平白得了這麼多銀子,估計得發瘋。
只是這銀子拿得是心驚膽戰啊。
高志遠與許知縣的恩怨,自己如今知道的這麼多,免不了要被滅口。
他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子,哪鬥得過縣太爺。
之所以沒有嚇得立刻溜走,是因為他聽說過一件事。
高知縣的女兒,當年攀上了皇親國戚,高嫁到了京城。
後來不知怎的挺著個大肚子回來永安縣,結果生產那一晚,高府遭遇強人襲擊,那夥兒賊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高氏女難產而死,高家遭人襲擊,好不容易才打退敵人。
可高氏女卻已魂歸九泉。
高知縣大怒之下更是嚴查,可查了好些天,又剿滅了周邊諸多佔山為王的賊寇,就是找不到那夥兒面上刺黥的山賊。
到後面,更是連自己都折了進去。
自此以後,永安縣的百姓夜深人靜無旁人時,總愛講這個故事來嚇唬自家孩子。
永安縣幾乎人盡皆知,前一任的高知縣家裡遭強盜洗劫,最後滿門盡滅。
當然,不為眾人所知的高志遠和高書生這兩個是個例外。
高志遠此番回來,分明就是有恃無恐。
當年高家被滅以後,他不知是逃到了哪裡,如今又是依靠著何人?
二柱不難猜出,他應是去投靠了那位高權重的姑父,也就是高知縣女兒所嫁的那個人。
可想而知,一旦許知縣知道那個人來了永安縣,必然會寢食難安。
他當初將別人的妻兒害死,如今輪到了自己,如若事情暴露證據齊全,他全家必遭滿門抄斬。
以許知縣的罪名,如若那位身為皇親國戚的大人物更過分一些,便是誅九族都有可能。
“誅九族的話——我應該不在他九族以內吧。”
縱然王逸軒娶了許家小姐,卻也牽連不到自己的身上。
他總不可能跑到王逸軒的面前信口開河,說許家要遭殃這件事。
更何況也未必是誅九族。
而說到許知縣這個人,從當年他敢與賊人合謀,殺害朝廷命官這件事來看,他一旦從某人那裡知道了高志遠還活著的訊息,必然要將其殺了滅口。
自己知道了這件事,估計也難逃他的毒手。
“高志遠不住在荷花村——他會住在哪兒?”二柱忽然後悔,剛才怎麼就沒有和他一起走呢。
在高志遠背後的人處理掉許知縣之前,他得和高志遠寸步不離,否則的話難逃一死。
高志遠這些天的所作所為,目的從來就不是什麼書信,而是為了在高書生面前合理的出現。
他給了自己那麼多的銀子,是要自己與他一起,成為誘使許知縣動手的誘餌。
難怪高志遠要當著高書生的面給自己這麼多銀兩。分明就是殉葬品,死了帶不走的東西。
這箱銀子拿不拿都一樣,他已成了許知縣的眼中釘。
一旦許知縣差人來行事,高志遠那邊藏起來的人手就會傾巢而出,只需抓住一個,便能順藤摸瓜揪出後面的一干人等。
“應該跟著他的!”二柱不由再次後悔道。
此時屋內也沒有其他人,他趕忙用鋤頭在床底下挖一個坑,又將這個箱子埋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