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陰冷的小院子溫度似乎又降了幾分，但對這少年的到來，老者似乎不覺得意外。
他淡淡的看了少年一眼，輕輕放下茶碗，原本有些疲憊的身軀不自覺挺直了幾分，身上的氣息少了幾分隨和，多了一絲威嚴。
“你來了，坐吧。”
他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又指著自己對面的石凳子。
少年抹了抹臉，沒有猶豫，徑直走了過來，在老者對面坐下。
“有沒有茶？”
他開口問道，聲音有些沙啞。
“有。”
老者笑了笑。這時，一個白色人影從他們後方木屋中走了出來。仔細一看，卻是一頭模樣古怪的人形傀儡獸。
傀儡獸披著白袍，手中端著茶水，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它像是一個熟練的僕人，提著茶壺，在石桌上生火煮茶。
不一會兒，清香四溢，傀儡獸取出一隻白玉茶碗，斟了一碗靈茶，又將靈茶送到少年跟前。
少年看了傀儡獸一眼，接過有些燙手的茶碗，將靈茶一飲而下，而後又示意傀儡獸將茶碗添滿。
傀儡獸稍微愣了一下，看了白袍老者一眼，見老者沒什麼異議。它又機械式的提著茶壺，將少年手中的茶碗斟滿。
少年也不怕燙，又將靈茶一飲而下。如此，一連喝了三碗靈茶，他才停了下來，蒼白的面孔漸漸有了一絲血色。
老者安靜的看著他，笑道：“綠虎雖是古蜀山脈最上等的靈茶，可惜對你身上傷勢和真元的恢複沒有太大的裨益。”
“聊勝於無吧，起碼能提提神。”
少年聲音沒有太多的情緒，他放下茶碗，望著白袍老者，目光如電。
“吳海這段時間境界提升太快，進入冥獸聖境還有些勉強，不過你能殺了他，而且還是在絕靈之地殺他，這點倒是出乎我的預料。”
老者將目光從少年身上移開，看著空空蕩蕩的小院子，頗為感慨的說道。
“你說的是張丁？”少年問道。
“是的，吳海是他以前的名字。他曾是天罰宮通緝的要犯，後來我救了他，將他收入山海樓。張丁是他在山海樓的代號，並不是真正的姓名。”
提起剛剛死去的弟子，白袍老者語氣平淡，眼中沒有太多的傷感，就像是在訴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雖然我對張丁那家夥沒有什麼好感，但他好歹也是你的弟子。我原以為你會出手救他，沒想到你就這麼看著他被我殺死。”
少年臉上則露出一絲冷笑，道：“難道真如顧石章所說，你的那些弟子，在你眼中不過都是一群可以任意操控生死，可以隨意捨去的傀儡獸？”
“也不能這麼說。不過是因果報應罷了，張丁這些年做了許多惡事，欠下太多的血債，這些總是要還的。”
老者喝了一口靈茶，淡淡的說道。
“哈，好一個因果報應！”
少年怒極反笑，看著這位變得陌生的老者，聲音漸冷，道：“那麼你呢？清塘鎮的老神仙，你殺了整個小鎮的百姓，這血債又該怎麼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