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蘊敏銳地感覺到了太淵微神色的細微變化,迅速地拿出自己的鋪蓋鋪到地上,眼神純良地看著太淵微“師尊,弟子收拾好了。”
那副表情看起來,彷彿太淵微是個欺壓童工的無良老闆了!
“……”太淵微神色冷漠地越過他,在床上盤坐下來,才冷言道,“你自調息便是。”
這就是,不趕他出去了?
顧時蘊對太淵微的心軟又有了進一步的認知。
他甩了甩頭,也在地上鋪著的榻上坐了下來,開始調息。
師文清正欲驅使寶船離去,突然臉色一變,恭敬地退後了一步,隨後他原先站著的地方,便出現了一個人影,可不就是之前這些修士在城門上見著的那個九尺大漢麼?
此刻這大漢一臉嚴肅的模樣,灼灼的目光看向師文清,說道“師家那小子,這次考核過了多少人?”
師文清略一閉目,笑著答道“回鄒師叔的話,此次共有二百六十一人可在絹布之上留名。”
足足有數千修士趕來這衡陽城,只為了能被在這裡招收弟子的歸一宗看上,可是光是靈根,便刷下了差不多四千餘名修士,不得不說,修真界中,便是這樣殘酷。
那被師文清稱為鄒師叔的九尺大漢露出了一個笑“倒也不差,你小子此次運道不錯。”
師文清略笑了笑,神色也是露出了一絲滿意的。
凡人皆以為修行之人便是飲風食露、無慾無求的仙家人物,然而事實並非如此。修行之人亦有欲.望,亦有執念,亦有權勢傾軋。歸一宗這樣一個的一個龐然巨物,內裡的勢力更是錯綜複雜。這次的招收弟子,同時也是兩股勢力在角力。
如今他師文清已是得了兩個單靈根,若是這兩人在接下來的考核中不曾出錯,那他必定可以壓那裴裘一頭!
鄒鬱雖不是師文清那一派中的人,但是他與師文清的父輩有著交情,自然也是站在師文清這邊的。也正是因為如此,在師文清出來執行招收弟子的任務之時,他才會護佑左右。
如今看見師文清胸有成竹的模樣,他不禁有些奇異,但是並未詢問什麼,只淡淡地敲打一句“莫要太過放鬆。”
師文清將臉上的得色收了起來,有些汗顏,鄭重其事道“多謝鄒師叔指點。”
鄒鬱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才朗聲笑道“莫要這般嚴肅,本尊只不過是稍稍提醒你一下罷了。”
師文清面帶苦笑地看著他,有些無奈。
師文清並非只是負責這一城池罷了,於是眾修士雖說非常急切地想要進行接下來的考核,卻還是在寶船之上耐心地等待了。
每到一座城池,便又會重演一次衡陽城時候的事情,無數的神識爭先在絹布上留名,可惜過不了多久,那名字上面的靈光便有些黯淡了。
直到將自己任務之內的城池全部巡完,師文清才鬆了一口氣。
太淵微和顧時蘊二人倒是不急不躁,即便這寶船在各個城池之間來回往返,久久不曾前往那分宗,他們也依舊很是淡定。
甚至是心無旁騖地閉關修煉了起來。
歸一宗在千座城池中設立一個分宗,這分宗自然是比不得正宗的,可是實力也是不容小覷的。分宗平時皆是不顯山不露水,只管轄著自己域內的事情,在招收弟子之時,也負責監察考核。
師文清驅使著寶船往這一區域內的分宗而去,太淵微與顧時蘊站在寶船甲板之上,那狂風經由寶船上浮現的光罩洗禮,吹到他們身上的時候,已是化為清風徐徐,顯得極為熨帖。
白衣華服與青色長袍相互交纏,顧時蘊站在太淵微身旁略退半步,看著太淵微好看到驚人的側臉,突然想到,應該沒有人會比太淵微更好看了吧。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自覺的驚豔,往太淵微身邊湊了一湊。
太淵微感覺到身邊的人動了動,隨後淡漠地看了一眼,正對上顧時蘊仿若陷入了沉思的臉。
毛狐狸化形之後像是個十一二歲的少年,一張包子臉玉雪可愛,看著便叫人忍不住疼寵。太淵微就這般靜靜地看著毛狐狸一臉嚴肅地在思考著什麼,容顏清冷。
即便他們已經自發地收斂了氣勢,但是太淵微的姿容和氣質卻依然極為吸引他人的目光,只是他的神色實在是淡漠無情,只叫人不敢稍稍逾越。
師文清看了一眼寶船,便走過去,笑容溫潤“兩位道友。”
太淵微的境界亦是元嬰,他稱一聲道友亦不算錯,而顧時蘊看著雖小,可是修為卻已經是築基巔峰了,他自然也不敢怠慢的。
太淵微抬眼看向他,也略略地點頭,神色未變地冷聲應道“師道友。”
師文清這幾日已是知道了這位元嬰修士的性情,倒是不介意他太過冷淡的語氣,依然是笑著閒談了起來“淵微道友與這位顧小友,看起來感情甚好。”
可不就是感情很好麼。除了顧時蘊,師文清還沒有見過有誰能和這個冷若冰霜的元嬰修士這般親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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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也是讓人羨慕。
太淵微卻是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此為吾徒。”
“……”師文清噎了一下,隨後啞然失笑,“原來如此,那淵微道友與顧小友便是師徒情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