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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燃燒的篝火處,搭建著幾個低矮的帳篷,一群蓬頭垢面的蠻族人正盯著一口滾燙的大鍋吞著口水。喉結滾動著,哈喇子沿著嘴角不停下淌,鼻子不停的嗅著,表情陶醉,目光中透露出些許渴望。
大多數人都趴在地上,像狗一樣四肢著地,他們抬著頭望著大鍋,就像一群餓壞了的豬,等待著主人餵食。
幾個光著膀子的蠻族大漢用棒槌費力的在鍋裡攪動,一個佝僂著背、年老的蠻族人正在不停的在鍋裡撒著東西,他嘴裡念念有詞,鼻息間哼出一段段神秘的音節。嫋嫋白煙籠罩著他,映襯著他蒼老無比的臉,他的目光盯著鍋底,有些悲傷,有些沉重。
當新月從雲中掙脫而出的時候,他用鐵叉叉起了一塊肉,向著趴在地上的部族吼道:“你們想吃嗎?”
“嗷!”
底下的部族蠻人一個個面目猙獰,發出一聲聲刺耳的叫聲。
老蠻人又把鐵叉高高舉起,大聲說:“你們知道這是誰的肉嗎?”
無數雙猩紅的眼睛盯著他,發出濃濃的鼻息聲。
老蠻人上前一步,走到了人群當中,憤怒的吼道:“這是死去族人的肉!這個冬季來得太快!部族裡已經沒有多餘的糧食,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餓死,他們的身體都會成為我們肚子裡的食物!如果你們不想死,不想自己的肉被大家分食,我們就只有殺光峽谷裡的人,把他們的屍體製作成幹糧,運回我們的部族裡!”
“嗷!嗚!”
蠻人們捶打著自己的胸脯,發出一聲聲不甘的咆哮,山嶺之上一頭頭雪狼也在仰天長嘯,兩股聲音彼此交織在一起,卻是無比的和諧。
蠻族大漢們從鍋裡撈出肉塊,扔給底下的部眾,他們像狗一樣爭食,時不時還有廝打吵鬧之聲。
老蠻人看著底下的部眾嘆了一聲,他抬頭望著天上的新月,突然發現,今晚的月亮似乎與眾不同。整個月盤呈淡紅色,月中似乎還有一些黑色的影線。
“這是?”老蠻人有些疑惑,他好像在部族圖騰中見過這樣的景象,不過圖騰中所畫的是一輪猩紅色的月亮,天上的月亮雖然有些泛紅,畢竟不是圖騰記載的景象。他雖然有疑惑,也很快就拋開了。
黑暗之中,有無數雙眼睛在默默的注視著這一切。
所有的戰馬嘴裡銜著鐵環,蹄子上都用布包裹好了。騎士們默默的停在山崗之上,等待著主將的命令。
惜淚緊張的看著華驚雲,她有些不明白華驚雲的舉動,山坡下有無數的火堆,每一座火堆都代表著一個蠻族的聚集點,光看著密密麻麻的火點就知道蠻族的人數眾多。難道華驚雲想帶著這一百餘騎去突襲蠻族的營地?她暗自捏著衣角,感覺對自己主人的認識度還不是很高。
“底下都是一群烏合之眾,半夜裡連個放哨的都沒有。你們跟隨我,直沖火光最亮的那處,不出意外的話,這群蠻人的首領就在裡面!”
華驚雲言語中帶有無比的自信,眾騎士沒有出聲。華驚雲淡淡一笑,用力的一夾馬腹,戰馬便奔騰而下。一百騎緊隨其後。
雪夜之中,一行人彷彿黑暗中的幽靈,他們帶著冰冷的死亡氣息,朝著那熱騰騰的火光處奔去。快要接近時,山樑上才傳來雪狼的嚎叫聲,華驚雲扭頭一看,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原來他們用這群畜生在放哨,不過看樣子鼻子不是太靈。”
華驚雲不知道並非雪狼的鼻子不靈,而是白天的時候不少的雪狼死在了呂雯的流星陣法之中,帶著地獄烈火的隕石有著濃重的深淵氣息,這種氣息對雪狼這種觸覺敏感的地表生物很是致命,所以雪狼的鼻子都失靈了。
雪狼的預警聲驚醒了還在啃食的蠻人們,他們茫然四顧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直到一聲悽厲的尖叫聲拉開了序幕,一群從黑暗中沖出來的騎士突然出現在了蠻人面前。重達千斤的角馬以無比狂烈之勢撞飛了蠻人,只不過一瞬間,尖叫聲,骨碎聲,哭喊聲就響徹了整個山谷。
沒有一丁點預兆,來得又如此猛烈,強大的騎兵對蠻人形成碾壓之勢,新生恐懼的蠻人嚇得四處逃竄,他們不知道黑暗中還有多少敵兵。在一切未知的情況下,局面瞬間就崩潰了。
老蠻人提著他的頭骨手杖發出憤怒的咆哮聲,但他的聲音沒人能聽見,身旁高大的護衛朝他大聲的呼喊,他卻充耳不聞。蠻人衛士無奈之下,只得跪地磕頭,完畢夾起老蠻人就往後跑。
他們都站在火光最亮處,舉動又是如此的明顯,被華驚雲盡收眼底。寒月劍向前一指,乘著雙尾貔貅沖了過去,
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蠻人被戰馬沖撞踐踏而死,華驚雲的劍上籠罩著藍色的火焰,在這大雪之中,華驚雲選擇催動體內的水性靈力。凡是被劍所傷的人都忍不住發出悽厲的叫喊。
華驚雲坐下的雙尾貔貅在火光中變得無比的狂野,犀利的尖角或莊或挑,也不知道有多少蠻人死在它的角下。
老蠻人被人扛在肩上,憤怒的敲打著蠻人侍衛的背,但侍衛不管不顧,只知道逃跑。看著越來越接近的騎士,老蠻人眼中有憤怒,但更多的是無奈。
在領頭的騎士快要接近的時候,老蠻人一揮手中的人頭骨手杖,一道黑光閃過,那名騎士照單全收,卻連毛都沒傷到一根。老蠻人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一柄閃著藍焰的劍插進了蠻人侍衛的後頸中,在老蠻人落地的瞬間,一隻強壯有力的手臂抓著他的背部生生把他踢了起來。反應過來的蠻人侍衛們提著武器朝著騎士大聲咆哮著,華驚雲拉扯著韁繩,在眾蠻人面前大喝道:“滾!”
聲浪如潮,蠻人侍衛們都有些愣神,華驚雲哈哈一笑,把老蠻人橫放在馬背上,調轉馬頭離開。
從襲擊到離開,不過很短的時間,蠻人的真正傷亡並不多,等周圍的族人支援到時,那群騎士已經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