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衙役們說話,馬三娘第一個不同意了:“你們少冤枉老孃,老孃說沒有放火就沒有放火。”
“我們又沒有說你,你這麼著急幹什麼?”張翠花呸了一聲,“只有幹了虧心事兒的人才著急否認。”
馬三娘急吼道:“張翠花你少他孃的冤枉老孃。”
“我看翠花說得對,沒做虧心事你慌什麼慌?”旁的人道。
衙役們皺著眉,在懷疑這個可能性,“你到底有沒有放火!”
“我沒有。”馬三娘急切的看向楊村長,“村長你趕緊的給我作證啊,你剛才還說不是我的。”
楊村長臉色十分難看,不想搭理馬三娘:他原本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沒想到馬三娘最後自己有把自己給繞進去了,蠢貨!
馬三娘見楊村長不搭理自己,心慌了:“村長!你可不能這麼偏心啊?”
“誰偏心了?”扶著丈夫的王氏也沒有了好脾氣,她們都看得清楚,要不是馬三娘非要讓衙役打陸早,衙役們也不會重新追問。
“村長你還敢說不偏心?”馬三娘指著陸早道:“你每次都護著這個死丫頭!”
衙役們不解:“護著她?”
馬三娘覺得找到了知音,噼裡啪啦的訴說起來:“大人呀,我真的是命苦呀!”
“你們是不知道,這個死丫頭其實是我的女兒!春日裡的時候就因為我打了她一頓,她就鬧著要和我斷絕關係。”
原本不耐煩的衙役們扔到這兒頓時重視起來:“斷絕關係?”
馬三娘道:“是的,大人你說孩子不聽話,哪家做爹孃的不打罵孩子?這個死丫頭倒好,竟然攛掇村長給她辦戶籍,幫她和我們斷絕關係。”
張翠花氣得破口大罵:“我呸,馬三娘你夠不要臉的,你怎麼不說你當初都逼得早丫頭要死了?她要是不和你斷絕關係,現在都成墳堆裡的一堆白骨了。”
衙役們道:“所以斷絕關係這事就是真的了。”
張翠花臉色一變,後知後覺自己犯了什麼蠢。
“當然是真的了。”馬三娘得意的勾了勾嘴角,“當初就是她們幫著那丫頭和我斷絕關係啊,我不同意,她們還威脅我。”
“為了其他幾個孩子,我只能認命了。”馬三娘假聲高哭著,“官差大人啊,求你們為我做主啊,我一個鄉下婦人什麼都不懂,只能被人欺負......”
在這個時代,斷絕關係是很少發生的,除了父母不願認兒女,兒女可不能不認父母。
所以衙役們立即兇惡的指著陸早:“不孝不悌,按律應當責打三十大板,徒三年。”
責打三十大板,徒三年?
這麼重?眾人譁然了。
馬三娘則得意的不行,想和老孃鬥?再等二十年吧!
陸大富慌亂不知所措,看向了一旁沒吭聲的楊村長,想求村長幫忙說話:“村長......”
楊村長此時也是頭大,若是追究起來,那他這個村長也別想當了!
“官差大人,當初可是馬三娘嚷著要斷絕關係的,不是早丫頭提的。”稍微冷靜一些的張翠花指著馬三娘道:“馬三娘少胡說八道,當初是怎麼回事你心裡最清楚,你為了不出那幾兩銀子的藥錢,就讓村長要求為你歇下斷絕關係的。”
“現在你看著早丫頭日子能過下去了,你又反悔了,又不想認賬了。”
馬三娘梗著脖子不承認:“官差大人你們莫要相信她的胡話。”
“馬三娘,那日在場的人那麼多,你少在那兒睜眼說瞎話。”張翠花說著指著周圍站著的王桃花柳翠娥等人:“官差大人你們要是不信,可以問她們。”
衙役們看向王桃花等人,“可有此事?”
王桃花等人都是窩裡橫,一遇到硬茬子就啞火了,天生對官府的畏懼讓她們不敢多說話,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牽連了,“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張翠花不敢置信的看著撒謊的王桃花等人,“你們說什麼不知道?你們當時就站在那兒,你們還意思說不知道?”
“官差大人,她們撒謊,她們都知道的......”
“大人啊,我的命真苦啊……”馬三娘不是個愚笨的人,早已經看明白了,知道情形有利於她,於是乾脆的又開始撒潑:“生出這麼個不孝的女兒,整日和老孃鬧,嫌家裡窮,嫌給不了你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