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承認百里永夜在觀察和推斷上面簡直是得天獨厚,跟著他幾天,受益確實不少。百里永夜看著他:“言子書腿有殘疾,終年只能靠著輪椅活動,他沒有武功,沒有自保的能力,所以只能用腦子。而言子卿剛好相反,他身強體壯,又從小是生活在軍營之中的,所以他看起來自然是嚴肅板正。”
宗瑋棋想了想:“好像是這個道理,你這麼一說,言子書看起來倒是有些可憐了。”
百里永夜卻搖了搖頭:“他那樣的人,是不需要任何人可憐的,因為一般人根本沒有可憐他的資本!”宗瑋棋聞言一愣,隨即皺眉,好像是這個道理,言子書雖然腿有殘疾,但是他行事可比一些健全人強上百倍。命運拿去了他的健康,卻給了他一副無雙的心思,他身份又是尊貴,說可憐他,還真是蒼白和
不尊重啊。
但是他很快又看向了百里永夜:“那言子卿看起來嚴肅板正,心思豈不是比言子書坦蕩了許多,應該更好接觸啊。”
百里永夜冷笑了一聲:“一個小時候就能殺死刺客的人,你真的以為他只有嚴肅和板正嗎?”
宗瑋棋聞言神色一僵:“也許他小時候就很厲害呢?”
“再厲害能有一個成年刺客厲害?”百里永夜冷笑了一聲。
宗瑋棋不由的一愣:“確實,還是個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潛入宮中的刺客!”想到這裡,他的眉頭一皺:“你的意思是當年他能殺死刺客有別的原因?”
“不,我只是想說他既然能在刺客手上活下來,日後又給人如此刻板的形象說明刺客這件事情在他心上是留下陰影的。”百里永夜的眼眸轉的飛快。
“這……”宗瑋棋一時有些不太明白,卻見百里永夜眼中忽然一亮,臉上露出釋然的笑容:“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啊?你這是想到什麼了?”宗瑋棋見百里永夜如此,不由的撓了撓頭,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看著百里永夜這個樣子,再想想當日在擂臺之上言子書和言子卿的氣氛看起來並不熱烈,他忽然明白過來:“因為小時候被刺殺過,給他留下了心裡陰陽,讓他日後行事板正嚴謹,也正是因此,他非常
不喜歡這些暗地裡的蠅營狗苟!”
宗瑋棋說到這裡忽然茅塞頓開:“難怪言子書說司寇年不瞭解南歌現有的局勢。”從言子書之前的話裡可以揣測出來,司寇年當初從烏夜城一回南歌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鞏固自己的地位,先去找了這言子卿,但是言子卿最厭惡的就是他們這一類的謀士所以肯定是不待見司寇年的,所以司
寇年立刻轉了風向去找言子書。想到這裡他不由的又皺了皺眉頭:“既然司寇年已經在言子卿那裡吃過閉門羹了,言子書如今讓我們去找言子卿將司寇年的事情說出來,這根本就不算是提醒了吧。”他豁然抬頭看向百里永夜:“他不會平白
無故的讓我們去找言子卿吧。”
百里永夜點了點頭:“我剛才也是不解,但是如今已經明白了。”
“是什麼?”
“他無心跟我們談什麼連縱,他只是想要利用我們順利的搭上言子卿!”百里永夜眼中一寒。
“什麼!”宗瑋棋立刻皺緊了眉頭:“他要搭上言子卿不是分分鐘的事情,為什麼要找我們?而且他為什麼要去搭言子卿,難道他真的是按照司寇年所說的,想要去對付他們的四姐言子君?”
宗瑋棋說道這裡不由的頭疼,只覺得這其中千絲萬縷簡直是亂麻一般。
“對付言子君倒是不像。”百里永夜搖了搖頭,隨即眼中一閃:“自保倒是真的!”“自保?”宗瑋棋皺了皺眉頭,但是很快的就明白了過來。雖然司寇年不被言子書信任,但是他說的一點倒是不錯,那就是言子君目前已經是可以碾壓他們的存在,她若是想要對付他們,應該不是難事,言子書害怕有這麼一天,所以他想要跟言子卿結盟,以便讓言子君忌憚,不敢輕易出手。
百里永夜點了點頭,宗瑋棋心中一寒,但是很快恍然大悟的看向百里永夜:“因為言子書不喜歡思謀太多的人,所以言子書知道自己開口不太方便,但是言子書對你當日在場上的表現又非常的滿意,所以他
就藉機讓咱們去?”宗瑋棋想著當日看臺上言子卿看百里永夜的眼神確實有讚賞的意思。
百里永夜點了點頭:“有這個意思在裡面,但是還有一個意思。”
“還有什麼意思?”宗瑋棋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
“雖然連縱一事只是我們胡謅出來的,他也並沒有特別當真,但是他還是在意了。”百里永夜臉上盡是深沉。“我去,對啊,咱們是被他派過去的,無疑是說咱們是他的人,就算不是也是親好關係,按照言子卿的性格,對咱們肯定就忌憚和排斥了!”宗瑋棋不由的叫出聲來,言子書這麼一搞,就斷了他們跟言子卿
往來的可能,連縱的事情就算是真的,到時候能做的也只有他言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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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宗瑋棋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這簡直是一劍數雕,這心思,實在是太可怕了!”宗瑋棋只覺得後背有些發涼,他緩緩的坐了下去,隨即又抬頭看向百里永夜:“那我們就這麼樣任意被他利用?”
“你覺得呢?”百里永夜掃了宗瑋棋一眼,宗瑋棋一拍桌子就跳了起來:“當然是不能了啊!”
“那你有什麼辦法?”百里永夜像看白痴一樣看著宗瑋棋,宗瑋棋愣了愣,連忙就跳了起來:“你還沒有想到應對的辦法?”
百里永夜睜著眼睛看著宗瑋棋,宗瑋棋這才明白他那句你覺得的真正意思,頓時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按照你的性格,可不像會那麼乖乖任人魚肉的啊。”
百里永夜冷笑了一聲:“行了,你先回去吧,明日隨機應變就是。”
宗瑋棋知道他可能是要想辦法了,只得怏怏的轉身出門,他這一走,百里永夜無心睡眠,信步走到了院子裡,看著天空一輪上弦,臉色再次冰冷了起來。
很多事情他是沒有辦法跟宗瑋棋說的,比如在聽到南歌的皇子只剩下四個的時候,他第一反應就是這些皇子中,有沒有擁有血脈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