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珏的直覺沒有錯,果不其然,在太子妃複選大典之後,他被慕容允給攔截了下來。
冗長的宮道之上,此時只有慕容允與慕容珏兄弟二人。
慕容允神神秘秘的把慕容珏給拉到了宮牆底下,駐足之時,還不忘左右環顧了一週。
自從上一次醉酒回宮又被皇上厲聲批評之後,慕容珏心中已早有準備,對慕容錦身旁之人的一舉一動都保持著十二分的警惕之心,暗地裡是如此,而表面上,慕容珏卻只裝作和從前一樣,笑著與慕容允話。
“四弟,你找我是有什麼急事嗎?”慕容珏負著手,好奇的問道。
慕容珏的面容有些蒼白,短短几日,便是清瘦了一圈。
慕容珏被罰去皇陵面壁思過的事兒如雨後春筍一般,悄悄的在宮中四處蔓延。
雖然慕容珏這一次沒有被一舉剷除,只是被做懲罰而已,不過,這一點懲罰已是足以在朝野上下掀起一陣腥風血浪。
在慕容錦黨羽的煽動之下,一時之間,朝廷之中暗潮洶湧,有不少正準備投奔慕容珏的人紛紛動搖,轉向倒戈到了慕容錦這邊。
但慕容珏知道,這一切,只是一個開始。
此刻的慕容允彷彿並沒有聽見慕容珏的問話,溫和的臉上有著一些猶豫。
眼下,他的內心十分的矛盾。一方面,他是不願意聯合慕容錦一齊去欺騙慕容珏的,但是另一方面,他更不希望魏欽雨錯付於人。
皇宮之中向來不缺悲劇,而他不願意成為新悲劇的犧牲者!
他要為了魏欽雨拼此一搏!
慕容允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決心。
他先是心謹慎的望了一圈身旁,確定沒有其他的人,這才將手伸進了他自己的衣袖之中,從衣袖裡取出了一封已然封過口的信箋,遞給了慕容珏:“皇兄,這一封書信是今日我上早朝之時一個丫頭塞給我的,那丫頭也不知道是怎麼認出我來的,硬是要託我將這封書信帶給皇兄,讓皇兄親自拆看。”
“丫頭?”慕容珏臉上露出好奇之色,心裡頭卻是在暗暗的祈禱著。
他希望這一切都只是一個誤會,他希望這個丫頭或許只是純喜派來逗他玩的。畢竟在皇室諸多兄弟之中,他唯獨與慕容允走得最近,也將他看得最重。
二人自秉性相同,志趣也是十分相投,幾乎可以是朝夕相伴,一齊度過了十餘載的光陰。
若是連慕容允也背叛了他的話,他真的就不知道這個世上還有誰是可信的了。
慕容允的拳頭在暗處握得很緊,聽到慕容珏的問句,有些倉皇的點了點頭:“是的。那丫頭看著像是哪個大戶人家的頭等丫鬟,約莫十三四歲的模樣,長得倒是挺清秀,是她家主子與皇兄是相識的,皇兄看了信便能知道。”
慕容珏微微一笑,用手接過了那一封書信,和煦的點頭道:“我知道了,一會兒便看。”
慕容允見他把書信接了過去,一顆心登時緊縮成了一團。
不應當是這樣的……在他的想象當中,計劃實施成功他應該為他和魏欽雨感到高興才是,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此刻他連一丁點的開心也沒有感覺得到?心中沸騰著的只有愧疚和難受。
慕容珏隨手將信箋塞到了衣襟之中,一如往常的拍了拍慕容允的肩膀:“四弟,我還有急事,便先走了,改日有空再一齊吃茶暢談,吟詩作對。”
慕容允怔在原地,久久都沒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