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娘娘緊緊地盯住殷紂,半晌之後才說道:“你果然不再是那個殷紂,而是附身於殷紂,像奪舍卻又比奪舍更加的奇妙。照理說你完全掌控了殷紂的身軀之後,殷紂原本的神魂是會被你碾滅才對,但事實本不是如果,你似乎是完整地繼承了殷紂原先的神魂,包括記憶……”
殷紂聽著女媧娘娘的話,內心也不由得十分佩服。
果然聖人境界的強者就是不一樣,一下子就看清了這一切。
當然最為關鍵的問題在於女媧娘娘對他還是比較瞭解的,換作是三清他們的話,他們就未必能看出什麼端倪了。
“哈哈哈哈……女媧娘娘果然就是女媧娘娘,見識非凡,你已然道出了孤的來歷,可那又如何呢?”
女媧娘娘淡然道:“你既已不再是那個荒淫無道的暴君殷紂,那你在本座行宮裡題詩一事,本座也就不用再追究了。”
“哦!是麼?可孤覺得那首詩也能代表孤現在的心情啊!”
女媧娘娘美眸一皺,臉上微有怒意。
殷紂卻是毫不在意,邪邪地笑著看著女媧娘娘輕吟道:“鳳鸞寶帳景非常,盡是泥金巧樣妝。曲曲遠山飛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梨花帶雨爭嬌豔;芍藥籠煙騁媚妝。但得妖嬈能舉動,取回長樂侍君王。”
女媧娘娘的臉色徹底變了,從先前的風輕雲淡,變得怒容滿面,指著殷紂冷喝道:“殷紂!你好大膽!自以為修為強者就能隨意褻瀆本座了?”
殷紂仰天狂笑道:“女媧啊女媧!世人都傳言人是你捏泥而造的,可那只是凡人對於你的崇拜,強行把凡人與你扯上關係罷了,而孤偏不相信這一套。凡人把你捧得那麼高,你雖然表現得不驕不躁,一派的超凡脫俗,但你的內心卻是高傲的。愛美之色人皆有之,殷紂題詩讚美你,雖然有所幻想,但那就是一個人正常的本性,你卻因此而要毀去他的江山,也未免太過極端了!”
“哼!在本座原先的計劃之中,但就是想要狐狸精卻誘惑他,使得他本性畢露,如果他抵擋不住誘惑的話,那也就是他該死!”
“哈哈……哈哈哈……你這就有些強詞奪理了!人性本就是貪婪的,差別就在於能不能掩飾和控制。假如狐狸精一心向善,也導引著殷紂向善的話,你覺得將會出現什麼結果?殷紂難道沒有機會在美人的循循善誘之下成為一代明君嗎?”
殷紂的話,令得女媧娘娘猛地一怔,美眸裡閃過一絲異彩,若有所思。
顯然,殷紂的話是她此前沒有考慮到的,而且似乎也極為道理。
“哼!女媧娘娘!殷紂在女媧行宮題詩固然是顯然有些好色,但你因此而欲毀其江山,你可知道天下大亂戰火四起,凡人會有多少死於戰火麼?你因一己之怒而置天下百姓身陷戰火,數以萬計的人大戰火之中死去,無數人家痛失親人,無數人百姓流離失所,這豈不是比一個昏君暴君對天下百姓危害更大嗎?”
此話一出,女媧娘娘彷彿被晴天霹靂給炸醒過來一般,臉色變幻不停。
因為殷紂所說的話她從來都沒有去想過,但殷紂一說出來,她又無法不覺得有道理。
如果說她當初派去誘惑殷紂狐狸精真的一步一步誘惑著殷紂走向罪惡的深淵,結果也必定會如此刻眼前的殷紂所說的那樣引得天下大亂刀兵四起民不聊生,這麼一來的話,自己是不是最大的罪人?
越是往這方面想,女媧就越是背脊發涼。
她女媧是上古正神,是人類之母,又煉石補天,是仁愛之神。
但假如因一己之怒而令天下蒼生陷於生離死別的苦難當中的話,那自己又豈能再配得上那仁愛之神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