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策允僵硬地看了看腳邊的紅梅,咬緊了牙關,連臉上的肌肉都抽了好幾抽,“方如!”
這可是他從北國以北特意尋回來的紅梅,乃由北方大家自小精心雕築而成,世間絕再找不到第二株。
方如一起身便看到蕭策允怒氣沖天的叫了她一聲,嚇得腿又一軟,癱了下去。
“賢王殿下若是實在喜歡,想反悔,那妹妹自然也是無話可說。”雲初夏又添了一把火,垂首低聲道。
“不必,來人,替本王親自送到永安侯府!”蕭策允重重道了一句,便入了亭廊下。
“多謝王爺。”雲初夏微微屈膝,嘴邊掛著一抹淡笑。
柳青梧卻是突得停下了腳步,轉過頭,眼神複雜地看了雲初夏一眼,遲疑道:“方才的事……你知道?”
雲初夏緩步踏到柳青梧面前,正視著她的眸子,淡淡道:“算是知道!”
她雖是不知道方如想幹什麼,但卻是知道方如的目的,剩下的自然也不難猜了。
柳青梧卻是神色驟然黯了下來,嗤聲一笑,道:“我知道了。”
柳青梧緩緩垂下了眼瞼,眼中多了幾絲水霧,並未再說一句話,便自顧自上了馬車。
她從小便被爹爹教導著任何事都要做到最好,要成為名遍京城的才女,她得過皇后姑姑的教導,琴棋書畫、宮規禮儀,她都做的很好。她甚至早就知道,自己日後定會嫁入皇宮之中,可她卻打心底裡不喜歡那些忠於後宅算計的人,她原以為,雲初夏不是那樣的人,可今日……
她知道今日之事與雲初夏並無直接的關係,可她就是忍不住地生氣,不是氣雲初夏,而是氣自己。
雲初夏眼神頓了頓,看了一眼柳青梧一步步遠去的背影,心中微涼,半晌才沉沉抬起腳,上了馬車。
“小姐,柳小姐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思秋有些不明地問了句。
“沒有。”雲初夏冷聲吐出。
她沒有誤會,今日這局本就是她故意設的,的的確確也把柳青梧也算計了進去,方才若是她沒有及時拉開柳青梧,那落河的便不是黎羽,而是柳青梧了。
可她不是躲在深閨的大家閨秀,她是溫瑤!
“小姐,你怎麼不去同柳小姐解釋啊?今日那明明是大小姐從中作梗,與小姐何干。”思秋一臉著急,掀開馬車上的簾子,見柳青梧的馬車已經啟程,忙張口便要喊出聲。
“不必了。”雲初夏淡淡三個字打斷了思秋。
思秋張了張口,詫異道:“小姐,你為何不去解釋啊?”
“沒有必要!”雲初夏緩緩合上了眼。
她與皇后的仇,遲早有一日要報,而柳青梧是皇后的親侄女,她和她本就不是一路的。與其到那時候刀劍相向,不如這時候便斬斷為好。
思秋看了看雲初夏冷清的面色,縮了縮腦袋,只好訕訕閉了口。
……
永安侯府,雲初夏剛一入屋中便看到了風曄璕那廝正慢悠慢悠地喝了熱茶,桌上正擺著一個冰玉盒。
“你怎麼來了?”雲初夏面上隱隱有些不自在。
“來給你送點好東西。”風曄璕邪邪一笑,嘴角微微上揚。
雲初夏目光往下,思忖了數秒便道:“極地蓮?”
“阿酒真是聰明。”風曄璕緩緩將冰玉盒往她面前推了推,繼而道:“好好養著,一月之後我來取。”
“為何讓我養?你不是要自己開府麼?”雲初夏略略皺眉。
“你這院子的蓮池更好些,自己開府可還得新建一處,極地蓮這麼嬌弱,可禁不得這般摧殘。”風曄璕勾唇。
雲初夏只得瞥了他一眼,讓思秋收下冰玉盒。